“岳将军。”
营帐外传来声音,那声音十分响亮,声声震耳。
岳琪眼珠转动,道:“严相公,你且稍候,待某去看看。”
“不行。”严道伸手一拦,他心知岳琪想拖延时间。“陛下诏令在此,岳将军你就不要为难某了,将那半块虎符交出来,我也好向陛下复命。”
“岳将军。”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然后岳琪听到外间刀剑相击的声音,他顾不得什么,掀开帐帘出去,外面有一名肤色黝黑的年轻男子正与士兵打起来。
岳琪没有见过李星回,他一直在军营中待命,若无圣旨不能进入京畿。
他瞧了几眼,心道:“此人功夫不错,居然能挡得住这些人。”想着,他便喝令士兵停止攻击。
李星回向岳琪瞧过来,见他身穿甲胄,便拱手道:“请问可是岳琪将军?”
“正是某,你是何人?”
李星回拱手,道:“在下李星回……”
不等他说完,严道也从营帐里出来,见到是李星回顿时神色大变,道:“李星回,你好大的胆子,陛下正在全城缉拿你,你胆敢跑到岳将军的军营里。岳将军,此人乃是北狄降臣,日前阴谋背逃大周回北狄,你正好将他擒住,交由陛下发落。”
岳琪也知李星回之名,因他素来对北狄人有成见,因此严道的话倒有些信了大半。但是李星回既然要背逃大周,可为何要闯进他的军营,这点说不通。
“岳将军,休要听严道信口雌黄。陛下如今正遇难,他有口谕令你马上带兵进城,消灭张击衣等反贼。”说着,李星回便从怀中取出昭元帝的印章,大声道:“岳将军,陛下的印章在此,请你立即带兵进城。”
“某也有陛下的虎符,岳将军,你还不将李星回拿下。”严道也不甘示弱地取出虎符。
李星回一见到严道手中的虎符,便知朱律和王琅琊落入张击衣的手中,遂道:“严道,你的虎符分明是陛下交给安平侯和永宁侯前来见岳将军的信物,没想到你居然抓了安平侯和永宁侯,还夺走虎符假传圣旨,你该当何罪?”
“胡说,你才是假传圣旨!”严道喝道。
岳琪瞅着李星回,眼神虽气愤,但目光炯炯,道:“李星回,你将手中的印章给某瞧上一眼。”
“好。”李星回将印章递给岳琪。
岳琪只瞧了一眼,印章是玉质,温润如水,竟是难得的一块好玉。玉上用篆体雕刻着八个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果然是昭元帝的印章。
只是严道所持的虎符也是真,两人拿来的都是真的,所以谁说的是真的?
岳琪眼珠转动,眼神陡地一变,道:“来人,将严道拿下。”
霎时严道一惊,道:“岳琪,我有陛下虎符,你见虎符如见陛下亲临,你敢拿我,就是对陛下不敬,陛下会诛你九族……”
众士兵没敢动,岳琪又喝了一声,道:“拿下。”
这时众士兵才一拥而上,将严道捆了个结实。
岳琪立即邀请李星回入营帐详谈,李星回这才将昭元帝在隆回寺被张击衣所软禁,自己假扮和尚潜入隆回寺中救出昭元帝,之后朱律和王琅琊受命持虎符前来找岳琪失去消息,昭元帝便给他印章令他出城再次找岳琪。
“陛下如今就藏在我的府中,岳将军,请速发兵。”
岳琪点头。
他之所以选择相信李星回,一是不愿意交出兵权,二是严道所说的话不能令他信服,也与前几日昭元帝的交待相违背,三是李星回相貌堂堂,他孤身涉险闯入军营,这份胆量令人动容。
当下岳琪点兵进城,离岳琪的军营最近的是北安门,但长安侯府却离西华门最近。
稍作思虑,岳琪决定先攻打西华门,与昭元帝汇合,才能确保昭元帝的安全。
没过多久大军压近西华门,西华门的守城士兵只有两万多人,守将万必山,和严道同是罗山人,也是在严道的引荐下才能镇守西华门。
城门紧闭,城楼上万箭齐发,一时岳琪的军队不能靠近,抢撞城门的士兵也死伤无数。
“岳将军,你且将人引到城门正上处,我去一侧攀上城墙,然后进去打开城门。”
岳琪一愣,但马上想到李星回能从西华门闯出来,料得也有闯进去的能力。“小心。”他握住李星回的手,只觉手心厚实,令人倍觉倚赖。
李星回点头,他绕向城门的一侧,这边岳琪命士兵在正门外摇旗呐喊,吸引城墙上士兵的注意力。
果然城楼上的士兵向正门处集中,李星回从腰间拔出匕首,瞬间向城楼跃起,跃到两丈高度时,匕首刺入墙体,他深吸一口气,再次跃起,几次后跃上城楼。
城楼上的士兵并没全部集中到正门处,一见到他上来刀剑齐刺,李星回抓过一名士兵的刀挥去,立即逼退数人。
但他并不应战,此时他是要进去打开城门,让岳琪的军队长驱直入。
李星回快步跃下城楼,只听身后呼呼风响,李星回只觉不好,身子在空中转身,便见一枝长茅向他掷过来,他手中的刀疾挥,才将那枝长茅砍落。
瞬间他的身体落地,城墙下的士兵并不多,他直冲正门,正门也有士兵,一见他闯来挥刀迎上。
李星回手起刀落,砍倒几人后便赶紧开城门,这城门极重,高有一丈多,两扇门近千斤重,平日需要多名士兵一齐开门才可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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