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些能听的?
几个狐朋狗友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想了想,道:“那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你家大堂兄也未必能一直得宠下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到三五年后……”
“他都得宠二十年了。”有人忍不住摇头,“这不好说啊!”
季兄那大堂兄的圣卷还当真隆重的很,有这圣卷在,季兄这口气只得硬生生的憋下去了。
“我便等着,等着看他什么时候得不了宠了。”季崇欢恨恨的说道,“我就不信陛下一直这般宠着他!”
一席话尽数涌入了在外守门的小厮耳中,他面无表情,甚至还有种叹气的冲动。
一笔写不出两个季来,若有朝一日世子当真不得宠了,二公子作为一个没甚用只会作诗作词的二堂弟又能好到哪里去?
一桶一桶的汤药再次被搬了出去,香梨写了会儿,在外头挖完一盘酥山,又吃了两块绿豆糕,这才重新走入屋中。拉了拉遮风的布帛,确保整个屋子不能透风。又补了桌上的蜡烛,烛光晃了晃,整个屋内被橘橙色的烛光所笼罩。
香梨绕过满地的冰桶,走到床边,看了眼纱帐重叠间躺着的那个人。
呼吸平稳,两手规矩的放在胸前,还是方才的动作和模样。
小姐还没有醒呢!香梨叹了口气,回到桌边。将吊好的人参鸡汤舀入碗中,摸了摸有些发烫的碗边,一边在鸡汤里挑挑拣拣,口中喃喃了起来:“那么多天,只吃鸡汤,我想想都要腻了。小姐好生可怜!这几日庄子上新摘的黄瓜一拍,吃了开胃的很,可惜小姐吃不到了……”
“吃得到。”一道轻笑声自身后响起,恍若惊雷一般在耳畔炸开。
汤匙落入碗中,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香梨回头,发出了一声啊的尖叫。
“小姐!”她叫道,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床边,看向纱帐重叠间侧卧着向她看来的那个人,“你醒了?”
素手拨开重叠的纱帐,露出纱帐中人的一角。
香梨抬眼,看向透过纱帐望来的那双眸子,烛灯下,那双含着笑意的眸子亮若星辰。
小姐真的醒了!香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只觉得眼睛莫名的开始发热泛湿,她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哭腔:“小姐,你真的醒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哭腔,明明这些天似乎也没发生什么事,庄子里安安静静的,她每日帮小姐擦身换汤药,吃的吃食小食没有一样落下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有种想哭的冲动。
“是啊,我醒了。”那双亮若星辰眸子里带了些许笑意,伸出纱帐的素手在她眼睛下刮了刮,笑着说道,“莫哭了!我饿了,先弄盘你说的拍黄瓜来,我想吃饭。”
明明是熟悉的声音却恍若隔世:“香梨说的不错!好好的饭不吃,吃什么汤药?”
想哭的冲动立时被满心的欢喜所取代,香梨点头,大声道:“就是!好好的饭不吃,吃什么汤药?”
“我要吃饭,还要看话本子!”那双亮着的眸子眨了眨,带着几分笑意,“去方家宅子走一趟,告诉他们,我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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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露出纱帐中人的一角……
第五百五十四章 换了个人?
“姜四醒了?”领先身后的护卫、侍婢同烟花周一大半的方知慧匆匆跑了进来,险些同端着一碗牛乳酥山并一大盘切好的水果的香梨撞了个满怀。
“啊”了一声好不容易稳住了手里的牛乳酥山,没有被撞翻的香梨抬头看向方知慧,不由一愣:“你这是……近些时日城里新时兴的装扮?”
香梨说着眉头忍不住拧了起来,“同先时的连绢眉、乌黑唇一样,我怎的越来越看不懂了呢?”
身后赶来的烟花周听到香梨的声音,忙解释道:“她跑的急了,忘了拿下来而已。”说话间人已至跟前,顺手将插在方知慧发髻上的一支半干的狼毫拿了下来。
有时候看账册看的烦了,方知慧便喜欢将手里转来转去的狼毫插在发髻里,如此个不拘小节法,他第一次看到时也被吓了一大跳。
不过素日里出门,她还是记得拿下来的。今日……着实是跑的太急了!
香梨“哦”了一声,目光从方知慧乱糟糟的头发上略过,端着牛乳酥山道:“随我来吧!小姐才醒,方才吃了饭,慧觉禅师正在问诊。”
虽毒是治好了,可本着有始有终的原则,慧觉禅师还是要问问状况的。
包括但不限于“感觉如何”“可有头晕不适”“胃口怎样”等等的问题。
跟在端着一大盘牛乳酥山的香梨身后进门时,方知慧便自香梨身后看到了坐在桌旁提笔记录的慧觉禅师。
“胃口怎样?”这是慧觉禅师问的。
“还不错。”依旧是清凌凌熟悉的声音,同先时没什么区别。若定要说有,那就是歇了那么多天,明显察觉到音色更润了些,显然姜四歇的很是不错。
方知慧抬头望了过去,呃……面前是端着一大盘牛乳酥山的香梨,香梨旁是坐着正在记录的慧觉禅师,慧觉禅师旁是几只被临时抽出来的衣箱,她抬脚却无处下脚,想要看一眼好些时日没见的姜四,却发现一时都绕不过去。
香梨将那一大盘牛乳酥山放在桌上,将切好的瓜果用银勺小心翼翼的舀了放在浇了牛乳的酥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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