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身上的麻烦乱成了一锅粥,偏家里那个不成器的还是他的狐朋狗友,往后若是有个万一当真出了什么事,可莫连累的家里跟着一同遭殃!
若非如此,父亲也不会特意让他出面拿人。毕竟自家弟弟就是这么个货色,也不指望他有什么大能耐,可混吃等死可以,若是惹出什么麻烦连累了家里就不行了。
反正狐朋狗友嘛,一段时日不见,自也散了。
荣大将不耐烦与他多接触,虚虚扫了眼站在原地没有吭声的季崇欢,调转了马头,手中扬鞭一甩,马蹄飞奔而去。
被飞溅的尘土溅了一身,连带着身上的素袍变成灰袍的季崇欢看着飞奔而去的荣大将默了片刻之后,冷冷的哼了一声,看向一旁的检行官兵:“我可以走了么?”
检行官兵要拦的自始至终都只有原公子和荣公子,同他无关。
检行官兵点头,看了眼臭着一张脸的季崇欢,闪身道:“令尊没有命令要拦您。”
他那个爹正日日忙着同他娘动手打架,哪有功夫管他的事?季崇欢一想至此,心内便是一阵烦躁和不安,正要转身拖着他那一身灰袍上马车时,却突然停了下来,转向检行官兵,开口问道:“那个人还没回长安吧!”
那个人又是哪个?检行官兵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开口直言:“季二公子说的那个人是谁?还请二公子明言!”
“还能有谁?”季崇欢说到这里,面上便是一片嫌恶之色,“那个对我思穆如狂的姜肥猪!”
“不认得。”检行官兵掀了掀眼皮,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便开口道,“我不认得什么给自家孩子取名肥猪的人。”
一席话说的近处排队等候进城的百姓纷纷蹙眉。
前因后果什么的他们不知晓,只是莫名的觉得这等称呼实在是“辱人”的厉害。
方才被检行官兵拖下来的三个年轻公子,大抵是有着那两个油头粉面的衬托,这个不施妆敷面的原本看着还有几分俊秀。
只是这俊秀公子的感觉也只在不开口的时候,这一开口……啧啧,真真是好端端的人,怎么就生了一张嘴呢?
没了油头粉面的衬托,这俊秀公子给人的感官实在下降的厉害,且……口气听着还挺狂挺自信的,有人对他思之如狂呢!
季崇欢只觉得落到自己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多,不过他倒也没有在意。毕竟对自己的相貌他是自信的!自小到大,除了在家里还有个脾气古怪的大堂兄衬托之外,走到外头,他的相貌在男儿里都是排的上号的。
被人看这种事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这群愚民生的面目普通有些甚至还丑陋,对他这等钟灵毓秀之人自是要忍不住多看几眼的,季崇欢对此一贯自信的很。
“我是说东平伯姜家那个肥猪!”对上这检行官兵,季崇欢实在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只得应着头皮解释道。
检行官兵看了他一眼,澹澹道:“不曾听闻京城哪个伯爷家里有个猪圈,能养猪的。”
季崇欢:“……”
接连被噎了一番,季崇欢终于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我是说东平伯姜兆的女儿,姓姜,名……”
话未说完,便听一道声音突地自耳畔响起。
“见过世子!”
前一刻还只对着他掀眼皮表情冷漠的检行官兵却在此时突然朝着他身后的方向施了一礼,神情恭敬道:“世子回京了?”
随着一声澹澹的轻应声自身后响起。
季崇欢没来由的浑身一寒,本能的转头望了过去,正对上了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
那双眼此时正凝着寒霜一般朝他望来。
“季崇言!”季崇欢本能的发出了一声惊呼。
一旁的检行官兵听的忍不住蹙眉,看了眼自己脚下踩住的季崇欢的及地长袍,想了想,没有挪开。
于公,世子爷是安国公府未来的主子,有爵位在身,季二公子这个平民见到世子爷是该施礼的;于私,长兄为父,世子爷既是长又是嫡,嫡长两字占了个全,季二公子见到嫡长兄不该施礼?
眼下,施礼这种事没有也就算了,居然还直呼世子名讳,真真太过分了!难怪会干出那些个荒唐事呢!
对上对自己直呼其名的季崇欢,季崇言倒是没有半点不悦之色,只是澹澹的看了他一眼,问道:“出城去?”
对无礼的堂弟,非但没有半点谴责,还这般关切的问候,有了这么个“大度温和”兄长的衬托,检行官兵只觉得季崇欢看起来更有些面目可憎的味道在里头了,脚下“无意”踩住的季崇欢的衣袍也越发的不想挪开了。
季崇欢倒是半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衣袍被人踩住了,自看到季崇言开始便难看的脸色在看到他身后不远处那辆熟悉的自家祖父的马车时眼皮跳动的更厉害了。
这些时日他可以到处走无人管束全是赖着祖父不在无人管他,祖父若是回来了……那还走得了?
想到苏二小姐告诉他的消息:那烦人的姜肥猪若是回来了,岂不是又要缠着他到处跑了?季崇欢的脸色越想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第四百九十七章 仓促逃开
对着那张难看的彷佛欠了他千万两银子的臭脸,季崇言恍若未见,只澹澹道:“去哪里?”
又一声问询终于惊的正在惊恐不安中的季崇欢回过神来了,他看向季崇言,干巴巴道:“哦,我……我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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