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矫情的有些厉害,”春妈妈想了想,提醒姜韶颜,“一般人受不住她。也就站着不说话的时候好一点。”
“没关系,她站着不说话就成了。”女孩子点头笑道,目光闪了下,“我要她那张脸。”
春妈妈:“……”如此直白的吗?既然如此,那她就把小雪白叫来了啊!
平心而论,除了矫情一些,小雪白还是很听话的,至少不管她抓没被抓,只有小雪白还老老实实的呆在花月楼里等她回去。
作为花月楼里最有姿色的小雪白,她的长相自然是极美的,可……这样的小雪白,春妈妈还是头一回看到。
看着女孩子亲手为小雪白施上的妆,人还是那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美……依旧是美的,而且比素日里更多了几分清灵,可清灵的同时不知道为什么却又有些妖冶,一身白衫长裙的站在那里,尤其是站在暗处的时候,却莫名的让人看的浑身一寒,一种诡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小雪白很是满意,只是满意的同时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不像人……”
不像人就对了!看了眼小雪白眼尾楚楚可怜中透出妖异,姜韶颜道:“我要你去扮的确实不是人。”
说话的工夫,一阵夜风吹来,吹动的小雪白的素裙翩飞,明明是小雪白素日里最喜欢的“仙子”装扮,此时看来却莫名的多了几分幽怨。
多了幽怨的“仙子”确实不太像人,春妈妈看的一个哆嗦,下意识的低头看向一字摊开摆在石桌上的胭脂水粉:这胭脂水粉是她去买的,用的也是素日里她用惯的。
可同样的胭脂水粉偏偏到了这位的手里好似格外的“听话”一般,春妈妈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真是白上了几十年的妆了,也不知道让这位姜四小姐帮她上妆能不能来个徐娘半老的风姿来。
这般想着,春妈妈回头看了眼香梨,小丫鬟方才可是特地抹了眉心那颗痣给大家看的。瞧着还是那个丫鬟,可多了颗痣,看起来却似是一下子变了个人一般,变得格外灵动和娇俏,就似是天生就该在那里长一颗痣一般。
点妆高手啊!春妈妈心中惊叹不已。
小雪白也觉得这妆容有些不太对劲:好看是真好看,给人的感觉却怪怪的。
“我不要动,也不用说话,只用站在那里,是吗?”小雪白再三确认了一番。
姜韶颜点了点头,道:“对,只要站着就好了。”
这世间还当真有这么简单的挣银子的方法吗?若不是唤她来的是春妈妈,她都要以为眼前这个姜四小姐是骗子了。
不过好在这位姜四小姐除了吃上不忌口,肉吃得多之外,别的大毛病倒是没有,至少比来花月楼的那些客人好的多了。
待姜韶颜带着小雪白离开东苑去往西苑之后,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钱三忽地摩挲了一下下巴,目光在在场众人里面逡巡了一圈,而后一眼就落到了里头最聪明的白管事身上。凑到白管事身边,钱三咳了一声开口问他:“姜四小姐的母亲是不是很美?”
那位伯夫人都过世多年了,钱三当然不知道这个了。
白管事闻言点头“嗯”了一声,幽幽叹了口气,神情复杂道:“自然,要不然我们伯爷怎么会如此思念夫人?”
“那点完妆的小雪白站在那里跟个浑身幽怨气的精怪一般,”钱三摩挲着下巴,在春妈妈等人惊愕的目光中开口问白管事,“姜四小姐该让小雪白扮的该不会就是……”
虽然那姜二夫人以他们都是外人为由把他们赶出去了,以至于很多事大家都没有听到。可一看小雪白那妆容美则美矣,怪吓人的,显然装的不太像是正常人,思来想去一圈,再加上姜老夫人那反应,联想到听兄长说过的姜家婆媳不睦的话,钱三很快便想到了那位过世的伯夫人身上。
白管事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虽是没有出声,可这一眼显然是默认了。
钱三倒抽了一口凉气:看来这东平伯府里的腌臜事不少呢!
虽说对着那死丫头她态度强硬,可回了西苑,挥退了左右之后,姜老夫人心中还是不由慌了起来。
只想着死丫头逃不过这个坎了,却险些忘了那些人会不会连自己也一同解决了。
不过应该不会吧!姜老夫人捧着茶杯的手忍不住发抖: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贪了银子下了药而已,而且那药也不是什么毒药,大媳妇扛不过是她自己的问题,同她有什么关系?
那些人……她又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她什么都不知道,那些人才不会来杀她呢!
死丫头惯会装神弄鬼的吓唬人,定是在吓唬她呢!心中默念了几遍‘吓唬人的’之后,姜老夫人心头稍稍安定了些:知道的太多的人才会死,她什么都不知道,才不会死的。
就算死丫头做戏给别人看,那些人也没工夫来理她一个糟老婆子的事!
对!一定是这样!姜老夫人心中再次默念了即便,被人伺候着洗漱过后爬上了床。
许是在大牢里一连呆了多日,实在疲倦的厉害,困意一下子涌了上来,姜老夫人沉沉睡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夜半,被身体想要出恭的念想惊醒了。
姜老夫人睁开眼,正要开口唤人,眼角的余光却在看清楚站在角落里的那一道身影时,心中一骇,整个人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姜老夫人看向站在那里的身影,目眦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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