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叫么?”薄明烟与她对视一瞬,很快又垂了眸,修长白净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在抱枕上戳着,“我都等很久了。”
“我、你……”孟栩然完全跟不上醉酒的薄明烟的思路,“你等我?等我叫什么?”
薄明烟像是被问住了,偏着头陷入了思考。
孟栩然也不着急,耐心等着。
半晌,薄明烟很轻地“啊”了一声,她把抱枕翻压在腿上,往前坐了坐,手肘撑在抱枕上,掌心托着侧脸,很认真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孟栩然。
“床。”
与此同时,随着她动作从她肩上掉到沙发上的小满,骂骂咧咧地叫了好几声。
孟栩然没听清薄明烟吐露的那个字,看口型,她又觉得不太可能:“……你说什么?”
正要重复,薄明烟突然觉得这种说话不够文雅,配不上金贵娇气的孟栩然。
于是,两个字在她喉间打了个转,从红唇间溢出:“娇喘。”
“……”
酒喝多了就容易渴,说完话,薄明烟顺势舔了舔干涩的唇。
这两个字,配合她舌尖舔舐过唇瓣的动作,旖旎的暧昧感也瞬间洇开。
孟栩然眼睛看着,耳朵听着,脸腾地一下红透了。
隔着屏幕,都能看得分明。
薄明烟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喝酒不上脸的她,此刻也控制不住绯色一点点从脖颈蔓延,她又向后坐了坐,提起抱枕遮住了整张脸。
好可爱!
难得看薄明烟这样,孟栩然也顾不上羞涩,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看。
“薄满满,你真的喝醉了么?”孟栩然喃喃问道。
说她没喝醉吧,她能面不改色地语出惊人。
说她喝醉了吧,她还会害羞,还知道用抱枕遮掩自己羞耻的状态。
薄明烟把抱枕往下扯了扯,露出那双眸色很深很深的漂亮眼睛,见招拆招道:“你真的没喝酒么?”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推测,她又补充了一句,“你上头了。”
“……”孟栩然一字一顿地强调,“没!有!那也不叫上头,那是上脸。”
薄明烟“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她顿了顿,说:“我有,但我不上脸。”
“看出来你有了,我是让你叫。”孟栩然不满道,“你倒好,反客为主了。”
薄明烟拖着音,长长地“哦”了一声,她单手托着脸垂着眸子皱着眉头,仔仔细细地想了想说:“我不会。”
明明之前叫得那么顺溜,现在又不会了。孟栩然话还没说出来,又看薄明烟的眸光扫向了镜头。
“你教教我?”
薄明烟喑哑的声音就像穿堂而过的风。
思路被这风拨弹了一下,孟栩然陡然反应过来,薄明烟和她的思维不在一个层面上,她说的是学猫叫,薄明烟还停留在娇喘。
孟栩然揉了揉越来越烫的脸颊,端起手边的茶缸咕噜咕噜喝了两大口的冷水。
是水,不是酒。
水不醉人,人自醉。
她是真的要上头了。
有个大胆的想法倏然从孟栩然的脑海里冒出来——
她突然,想压下所有的羞燥感,再叫一次给薄明烟听,这一次又不在酒吧,又没有旁人,只有她们俩。
她想看看,醉酒后最真实的薄明烟听了她叫以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反应。会不会被她撩拨到,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为她破冰,为她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痴迷或者失控?
她还想趁人之危,不管不顾薄明烟第二天清醒以后会怎么样。
就现在,她要勾着薄明烟学,学着展现更多面给她看,学着叫出更动听的音符给她听。
越是压抑克制,念想就越是疯长。
“孟娇娇,你那么会,真的不教教我么?”薄明烟漫不经心道。
孟栩然仿佛听见了那根名为理智的弦被挑断的声音,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琥珀般的眸子蕴着仿佛要溢出来的浓情:“那你把手机拿近些。”
薄明烟很听话地把手机从支架上拿下来,顺便换了姿势,趴在了沙发上,胸口下面垫着抱枕,她举着手机对准自己的脸:“好了。”
盯着手机上薄明烟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孟栩然张了张口,泄了气。
虽然她不是内敛的人,但这么明晃晃的四目相对,她架不住从骨子里沁出来的羞耻感。
孟栩然抿了抿唇说:“你别这么看着我。”
“……”薄明烟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几秒钟,也可能几分钟,就在薄明烟想睁开眼的那一刻,安静的屋子里,她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低喘:
“哈啊……唔嗯……满满——”
浑身上下的毛孔都控制不住地颤栗,心跳在打鼓,一声接一声,噗通噗通的,越来越快,越来越烫,像是要将胸口烫穿,从里面跳出来……
薄明烟陡然睁开了眼,眸里的烟青色更浓厚了。
孟栩然猝不及防,羞耻感顿时漫了上来,临到嘴边的骚话全咽了回去,她短促地“啊”了一声,把头埋进了臂弯里,完全忘记了要看薄明烟反应这回事。
谁也没说话,彼此听着各自的心跳声。
安静了很久。
孟栩然闷声道:“说好不许看的呢?”
薄明烟默了默,人放松了下来,手臂下沉,将下巴搁在小臂上:“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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