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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奚泠能下床扶着墙走几步,但还是走不利索。
许是行动不便,她大部分时间都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或者用叶辞柯的手柄玩一些简单的游戏。
无论叶辞柯在做什么,每每往沙发上望,总能瞧见个后脑勺,或者奚泠姣好的侧脸。
令人安心,她好像已经习惯奚泠的存在了。
意识到这点时,叶辞柯正在准备晚饭,她动作熟稔地蒸上米饭、炒菜,灵敏的听力却准确地捕捉到了楼上的动静。
她搁下锅铲,顺势望过去。
奚泠正小心翼翼地扶着栏杆,往浴室的方向挪。
叶辞柯皱眉:“你要去做什么?”
奚泠觑她,理直气壮:“洗衣服,我的衣服还放在浴室。”
“什么衣服,我帮你——”
声音戛然而止,叶辞柯想起了浴室衣架上的衣物,柔软、带着点蕾丝边。
那是她能洗的吗?!
她默默闭上嘴,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切菜:“那你小心,慢点走。”
“好哦。”
奚泠乖巧回答完,等叶辞柯转过头,那只被崴的脚就落了地,她几步溜进浴室,叹了口气。
每次和叶辞柯相处,都是对自己演技的考验。
装瘸子挺累人的,要不然下次假装手骨折吧?这样就能骗叶辞柯给自己喂饭了。
几秒后,叶辞柯不放心地再抬头,走廊上已经望不见奚泠的人影。
她对奚泠阳奉阴违的行为有些不满。说了走慢点,怎么还这么急?
没过多久,叶辞柯炒好了菜。
想着奚泠下楼不方便,叶辞柯就把饭菜分装好,直接送到奚泠的房间。
因为奚泠的脚伤,菜色都很清淡,但是香味浓郁很是勾人。盛放在小碟子里,搁在奚泠房间的桌子上。
送完饭,奚泠的手机铃正好响起来,她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箫湘。
因为摸不准她找奚泠什么事,叶辞柯干脆朝外面喊道:“奚泠,有个叫箫湘的人找你。”
“哦,我经纪人。先替我接一下,我待会儿过来。”
奚泠表现得毫不在意,叶辞柯便接通了电话:“你好,奚泠暂时不在,麻烦请稍等。”
“嗯?你是?”
叶辞柯犹豫了一下,还是报出自己名字:“叶辞柯,奚泠她现在借住在我家。”
“”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后,沉稳的女声再度响起,带着明显的歉疚。
“实在是麻烦你了。如果奚奚说了什么奇怪的话,或是做出些冒犯的事,请你千万不要和她计较。”
叶辞柯疑惑,奚泠能说什么怪话?她明明乖得很。
除了某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作息规律,习惯良好,甚至连饭都吃得很少,特别好养活。
虽然很不理解,但她还是礼貌地答应下来:“嗯,好。”
没等多久,奚泠步履蹒跚地走过来了,她朝叶辞柯扬起一个甜笑。
“谢谢。”
“没事,饭菜放桌上了,吃完你和我喊一声就行。”
叶辞柯说完就合上门,转身欲走。
身后传来奚泠甜美的嗓音,让叶辞柯不自觉地停下脚步。
“我在叶辞柯家,喝叶辞柯给我泡的茉莉花茶,穿着叶辞柯的衣服。”
奚泠对叶辞柯的身体素质还是低估了,丝毫没有收敛自己的声音。
她用带着点小骄傲的语气和箫湘聊天。
“是的,大花园、落地窗,安保和私密性都很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家务都不用做。”
叶辞柯嘴角勾起来,仿佛看见了一只爱炫耀的白猫,昂首挺胸,尾巴翘得老高。
随后奚泠的声音顿了一下,再开口时有些漫不经心。
“但我已经整整两天没吸过叶辞柯的信息素了,很难过。”
叶辞柯:?
这话真的好怪!
“真的很难过,胸闷,脚软,心率不齐,吸点信息素才能勉强好点的样子。”
电话里的箫湘像是说了什么,奚泠直接否定道:“不,我的发热期已经过去了,上次喝的抑制剂。”
叶辞柯拧眉,听起来像是发热期出了问题?
“好的,我会小心。回来的时间大概等我找好新房?”说完这句话,奚泠就挂断了电话。
叶辞柯也没再听,忧心仲仲地独自吃饭。
为什么奚泠要说那种话,什么叫做吸自己的信息素?
难道是被自己的信息素刺激太多,从而产生了依赖反应?那就不妙了。
她心神不宁,吃饭也没吃多少。直到奚泠探出个小脑袋喊她,才反应过来。
叶辞柯上楼收碗,看见碗底的饭菜时垂下眸,果然,奚泠又没吃完。
她默默收拾好碗筷,临到门口却停下了脚步。
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碗底的花纹,叶辞柯一瞬不瞬地望着奚泠,轻声道:“虽然很奇怪,但我还是要问。在你眼里,我是特殊的吗?”
奚泠一楞,随即眨了眨眼睛,温柔地笑起来。
“当然。”
那一刹那,叶辞柯心里的野草疯长,酥麻的感觉蔓延至全身。
秦寸雪的话反复在她耳边回响——喜欢是偏爱,是特殊对待。她看你的眼神都是不同的。
那么,奚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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