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的确不是撒谎。
因为桥上愚今日身上所穿的衣服,简直穷酸极了。
牛仔裤被洗的泛白,脚下的球鞋也又破又旧,上.身的T恤也因为洗过太多次,早已发软变形。
城决勉强信了。
但是目前仍有两点疑问。
“但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失忆的这件事情,目前还无人所知。”
城决质问着,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桥上愚,凝视着他脸上的神情,不肯放过一丝毫的变化。
然而从始至终,桥上愚脸上的神情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坦然,淡定。
好像嘴里就是如实的事实。
车里,他张开嘴,谎话信手拈来。
“我曾经看过一些幻想小说,里面写着人物在遭遇车祸之后,再次醒来,很可能会失去记忆,所以我就试了试。”
城决听着桥上愚嘴里的回答,噎住。
他眼角一抽,表情略显扭曲。
“……幻想小说?试了试?”
“是的,先生。”桥上愚淡淡的回,“因为我实在是太缺钱了,而先生您,实在是太有钱了。”
这个答案简直离奇又玄幻极了。
可诡异的是,却又说的通。
逻辑完全圆的上。
毕竟世界这么大,出现那么一小搓脑子清奇的人,也并不奇怪。
城决的声音停顿了许久,才终于从刚才那令人震惊的答案中缓冲过来。
他伸出手,颇感头疼的伸手按了按太阳穴。
“那么最后,还有一点说不通。”
“我记得当初,病房外明明守着两名保镖,你是怎么通过保镖,进入到病房里来的?”
桥上愚静静地侧过了脸,看向窗外。
“强行闯进去的。”
“毕竟我太缺钱了,先生。”
城决沉默。
所有的疑问都得到了回答。
所有的疑点都已消除。
虽然某些原因实在是过于离奇,但答案全部都连得上,全部都又说的通。
但莫名的。
城决总感觉到哪里,似乎有些违和。
但他想不出是哪处违和。
城决再次抬手按了按发涨的太阳穴,再次抛出自己的问题。
“你的名字。”
“桥不归。”
桥……?
城决无端觉得这个名字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生日呢。”
“七月二号。”
或许是因为现在周围正在对他撒谎的人实在是太多,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特别是从他第一天在病床上醒来,回家的那天的起,母亲就开始对他进行欺瞒和诓骗,所以即便桥上愚刚才的答案没有任何犹疑,城决却仍是冷着脸立刻伸出了手。
“身份证件拿出来给我看一眼。”
桥上愚侧过脸,深深地看了城决一眼。
他安静的从口袋里掏出了身份证件。
证件上的信息和他所回答的内容如出一辙。
毕竟身份证件可不能临时凭空的变出来,就算他刚才再如何怀疑桥上愚嘴里那些内容的真假,这会也只能完全信了。
城决凝视着身份证件上的生日日期。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后心情怪异的别开了视线。
他在想什么?
他刚才怎么会觉得,这个beta在撒谎,他的生日其实和他的手机密码一样?
城决心情复杂的将身份证件递回。
桥上愚安静的伸手接过。
接过身份证件,他淡淡的出声问:“城先生还有什么是要问的吗?”
城决忍了忍,终于还是没忍住,出声质问,“我们之间,当真没有任何的关系和牵连?”
桥上愚回的很快。
桥上愚:“没有。”
说完,又特地补上了一句。
“我这样穷酸贫寒的beta,当然也想和城先生有任何的关系和牵连。”
听到桥上愚果断的回答,城决默了默,随即眼神变得有些嘲讽。
……也是。
如此穷酸的beta,怎么可能会和他有任何的关系?
再说了,他在想什么?
自从高中的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他心下最厌恶的,不就是beta吗?
他怎么可能会和一个beta有任何的牵连?
如此嘲讽的一想罢,城决顿时便对眼前的这个beta没了任何兴趣。
不过突然间,他身形一滞,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狐疑的看向桥上愚。
“等等,你的声音……有些熟悉,我似乎像是在哪里听过。”但他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听过了。
“嗯,的确听过。”桥上愚利落的承认。
听到桥上愚的回答,城决的眼神顿时就变了。
在城决尖锐的目光下,他淡淡的回,“城先生从医院里醒来的那天,在病房里听过。”
城决默然。
啊。
是了,他怎么就忘了,他的确在那天听到了这个beta的声音。
难怪觉得熟悉。
城决终于别开了视线,声音疏离冷漠道:“多谢这位beta先生的配合,先生可以下车了。”
桥上愚立刻推门,起身下车。
在桥上愚下车离开后,车内,目视着桥上愚离去的背影,始终觉得哪里有些违和感的城决,还是没忍住,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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