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旭说:“我让我爸妈把我小时候存的压岁钱取出来了,希望能帮帮他吧。”
“压岁钱?”任斯钦重点跑偏,“小时候爸妈说帮忙存的压岁钱,这不是童年谎言之首吗?”
相信每个小朋友的童年都经历过“压岁钱存爸妈这儿,以后长大了给你”的事。
严旭憨笑了两声,“本来没有的,但他们一听是帮陈子铭,就同意给我了。”
任斯钦说:“我没有压岁钱。”
“你们家不过年?”严旭说。
任斯钦回想了一下,“过啊,但我们比较流行送东西,不送钱。”
“太惨了,没有压岁钱的年,是不完整的。”严旭说,“每年不就指望着过年时的压岁钱过一整年了吗?”
任斯钦给膝盖贴上了创口贴,“我不缺钱。”
通过任斯钦的日常生活用品,严旭能感觉出来任斯钦家里条件挺好的,所以这句话只是在陈述事实,他也没觉得是在装逼。
幸好他没再问任斯钦家里过年送什么东西。
任斯钦今年过年的时候,收到了任京平送的一辆车和万冬雪送的一套房。
他一直觉得任老爷和万女士很有默契,从来没有商量过,但送的东西却不会重复,还非常配对。
严旭担心箱子太空担心了两天,随时往后盯,总能和乔铮对视上,这期待的眼神,差点让乔铮误会严旭爱上他了。
任斯钦也格外地留意了到他身后塞东西的人,没两个人,也没人提这件事,箱子孤零零地在桌子上躺了两天。
任斯钦的腿没有好,体育课只能待在座位上,通过窗户欣赏窗外少年少女们在操场挥洒汗水。
已经开学快一个月了,班里的同学日益熟络,到了为数不多的两节体育课,他们没有再压榨自己,绝大多数人选择了下去休闲娱乐会儿。
女生们不爱晒太阳,便坐在座位上聊着天。
教室里除了永远在低头学习的班长张光玮,只有任斯钦一个男生。
高中生活就是这样,每天都枯燥无味,但在枯燥无味的日常生活中,获得的一丁点快乐,都足够铭记许久。
看了会儿书,任斯钦有些犯困,便趴下小憩了一会儿。脸颊冰冰凉凉的感觉让他嘟哝了一声,睁开眼看见乔铮正拿着一瓶冰镇汽水放在他脸边。
乔铮额角挂着汗珠,袖子撸上肩膀,手臂处的肤色分层,他的眼里带笑,把汽水放在了任斯钦的桌子上。
任斯钦清醒了,拿起汽水拧开,“呲啦”一声,葡萄的香甜气萦绕在鼻息间。任斯钦说:“不是还没下课吗?”
教室里没回来几个人,前排的徐畅和戴梅在乔铮回来后便没有再聊天了。
乔铮拉开板凳坐下,“我去超市买水的时候看见只剩一瓶葡萄味的汽水了。”
任斯钦平静地“哦”了一声,喝了一口汽水,葡萄味的,他端详着紫色的瓶身,愣了愣。
因为葡萄味的汽水只剩一瓶,所以乔铮回来了。
任斯钦抿了抿嘴唇,酸甜可口,这就是他喜欢葡萄的原因。
乔铮翻开一个笔记本,说:“马上月考了,我归纳的数学重点,你可以看一看。”
好东西就在眼前,任斯钦没有逞强,拿过来说:“那我这次必须超过你。”
乔铮一字一顿,“不、可、能。”
“走着瞧。”任斯钦的眼里充满对知识的渴望。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乔铮循循善诱道,“这次月考比不比一下?”
自信不是盲目自信。任斯钦斜他一眼,不入套,“等着,下次月考再一决高下。”
乔铮一笑,“我已经想好惩罚了。”
任斯钦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便没有多问。
到了晚自习的时候,为了保证款项的透明性,艾叶到班上来当众拆箱。
班里的同学齐齐停笔,望着讲台,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也没人说话,教室里鸦雀无声,只要艾叶在拆纸箱的声音。
任斯钦目不转睛地看着纸箱被一点点拆开。
他以为箱子里面会很空,但事实证明他错了。
纸箱完全拆开后,满满一箱子纸币铺满了桌面,纸币有红有绿有大有小,有些皱巴巴有些很工整。
任斯钦呆住了,看向严旭。
严旭也在看他,两人的眼神里仿佛在说。
——你放的?
——你放的?
艾叶拎起一袋硬币说:“你们谁把存钱罐给砸了吗?”
底下有一个腼腆的男生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
钱太多了,艾叶一个人清点不了,便请了班委一起帮忙,几个人站在讲台上,把纸币分门别类地归纳。
原来这些同学们,和任斯钦有着一样的想法,只想悄悄帮助陈子铭,所以很多人选择偷偷把钱塞进纸箱里,人多力量大,你一点我一点,汇集起来,就是众志成城。
艾叶在钱堆里拿出十多张贺卡,“谁写的贺卡可以说一下,我到时候转交给陈子铭。”
班里的所有女生都举了手。
难怪体育课的时候,女生们围在了一起似乎在讨论什么。
任斯钦笑了笑,心里感到温暖。
乔铮有所触动道:“大家都很好。”
任斯钦看着桌上的汽水瓶,说:“你也不赖。”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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