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唐雪柳长叹口气,隐隐作痛的右腿,乱糟糟的心,都让他感觉到累。
可是再累,也不能晾着人不管。如果真像他想的那样,牛牧歌没把他当回事,那他再把人晾几天,俩人不就彻底掰了。
唉,唐雪柳拿起手机,点到俩人的对话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他犹豫的这几秒内,对话框里弹出一条消息。
啵哥:腿好点了吗?
短短五个字,唐雪柳反复看了十几遍。
他两手捧着手机,心想既然对方主动发消息关心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可以发脾气了?
他一边斟酌,一边打字。
先写了一长串诸如“腿没事” 的安慰话,删掉。然后又以“才想起来关心吗”为开头,写了一长串充满责问意味的置气话,却也迟迟没点发送。
啊啊啊啊啊啊啊!
怕人太过担心,更怕人不担心,这矛盾的心情真是太折磨人了。
最终,他成功将自己原本就疲累的心,耗到只剩一口气,才给人回了一个“嗯”。
牛牧歌看着那个“嗯”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他好想一秒就冲到人面前,不为解释,也不为弥补,就是单纯看一眼,腿怎么样了,其他地方有没有伤到,脸上是哭是笑,心里……
心里肯定气坏了,要不然语气不可能这么冷淡。
怎么办?牛牧歌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对了,罗肖说,唐雪柳在球场和刘安强杠上了……
那腿,是不是刘安强故意弄伤的?他是不是还说了过分的话?他们叫他“淑男”,在背后恶意揣测他,还用恶臭的语言议论他!
“牛哥!”罗肖及时喊住人,“这么迟了你去哪?”
“我去找刘安强。”
罗肖拔腿上前,一把扯住他,回头看向贾鹏:安慰人我不行,你上!
贾鹏比个OK的手势,他俩一起把牛牧歌拉回来按在板凳上。
“唐同学踩到水坑里滑到了,膝盖撞在了球架那个角上,刘安强没故意为难他。”贾鹏说。
“你看到了?”
“嗯,我就在他们隔壁的场子打球。肖子来叫我吃饭,我才撤的。”
“他们没动手?刘安强没说什么难听的话?”
贾鹏摇头。
牛牧歌紧拧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些。他颓然瘫在板凳里,双目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陈倩云说,如果在消气之前烦得紧,唐雪柳会永远不理人。
永远不理人……艹!牛牧歌只是设想了一下,他们面对面站着,唐雪柳却完全不理他的场景,心就又揪起来了。
他双手攥拳,是真想揍自己一顿。
这时,手机微信响了。
唐雪柳:我有点事情忙一下,回校了找你。
这话乍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但牛牧歌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那丝疏离。
他心中有疑,但也不想多做猜想自寻烦恼。于是回了一句“好嘞”,乖乖等人来找他。
第二天没等来人,他自我安慰着,唐雪柳今天没课,说不定校外的事还没忙完。
周六周日依旧没等来人,自我安慰也不顶用,只能压抑心中冲动,干等着。
第四天,周一晚上,唐雪柳还没出现,他终于慌了。
白天明明在新闻系的教室里看见那撮呆毛了,却没来找他,这完全就是在故意躲他啊。
看来气还没消,牛牧歌心想,不能再这么耗着了,得主动出击,把人哄气消了。
但这次事态严重,不同于前两次,买盒旺仔牛奶抓个娃娃就能搞定,得用心一些,才能显出道歉的诚心。
那么问题来了,要做点什么才能准确表达出诚意呢?
牛牧歌陷入了沉思。以前可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就算有,也是牛清濯替他摆平的。
对了!遇事不决找老姐呀!他手下飞快,拨通了牛清濯电话。
电话那头,牛清濯听他说完,第一句话是:“真不容易啊,咱家牛冬瓜可算是开窍了,知道搞对象了。”
“啥呀,别瞎说,我俩就朋友。”
“朋友你管他这么多?从小到大你的朋友们哪个不是以你为中心围着你转,你惯过谁?”
牛牧歌:“……可这次真是我不对。”
“行吧。”牛清濯也不多言,说:“你哄人还不简单吗,牛大厨。”
牛牧歌:“!”对哦,他可以做一桌唐雪柳喜欢吃的菜,没有谁能拒绝美食的诱惑。
“但……我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
“问啊,打听啊,你们肯定有共同的朋友。”
共同的朋友……好像只有陈倩云。难道要向追求的对象,打听情敌的喜好吗?这……
这边牛牧歌陷入了新的纠结中,那边牛清濯还在喋喋不休:“放弃你那什么非必要,不支出的财奴原则,别对人太抠。第一次,好好把握,争取早点——”
都什么呀,瞎胡说。牛牧歌挂了电话,打给陈倩云。
竟然在向追求的对象打听情敌的喜好,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呢。而且这厨艺吧,原本是他准备用来完虐情敌的杀手锏之一。
牛牧歌叹口气,就目前这状况,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人哄好再说。
电话接通后,他开门见山:“你知道唐雪柳喜欢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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