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锦川气的一锤方向盘,他这等红灯,前面的计程车也就用二十迈的速度前行。
一到绿灯,喻锦川油门踩到底,计程车也都陡然提速。
恩?
喻锦川有些奇怪,这情况,怎么不像是要逃走?反倒是指引他跟上?
计程车开出了城市,到了郊区。
喻锦川一看一闪而过的路标,后背窜起冷汗。
路标上写,前方,安乐墓园。
这大半夜的,王乐图这是要干嘛呀。
难道是逃跑路线经过这里?并不是目的地?
但是,车子一前一后相差不够五百米,计程车就停到了安乐墓园的门口。
王乐图刚下车,车门子还没关上呢,计程车就跑了。
喻锦川看得明明白白,他都心疼这计程车司机,现在赚钱太难了。
王乐图咋地不咋地,一瘸一拐的就进了墓园,把守墓地的工作人员也吓了一跳,还真没看到过有大半夜来墓地的。
还不止来一个,王乐图一拐一拐的上台阶,紧随其后一个高大的男人也追过来。
“乐图!乐图,你干什么啊。”
喻锦川只来得及和守墓地的大爷说一句那是我老婆,追上去。
守墓的大爷大概猜出来了,两口子吵架了。但是吵架也不能吵到这啊、
王乐图头也不回,上到半山腰转弯,沿着小路走,上下左右都是墓碑。
今夜无月漆黑一片,王乐图东找西找,数着墓碑,数到第二十个的时候,站住了。
喻锦川这时候也追到了半山腰,往他这边跑。
王乐图也不管喻锦川的喊声,从口袋里拿出俩苹果俩橘子三个香蕉放到墓碑前。
掏出手机当手电用。
手机的亮光照出王乐图煞白的一张小白脸,怎么看怎么诡异。
喻锦川脑子里很不恰当的想起一个小品的台词儿,一个大姐被流氓追,追到了墓地,大姐往坟头一趴,我到家了。
难道王乐图也要来这么一句?
他敢来这么一句,自己就躲到附近的墓碑后,吓唬他。新来的吧,不认识你呀。
把他吓得不敢大半夜的跑出来了。
但是王乐图没这么干、
恭恭敬敬的跪在墓碑前,磕了三个头。
“奶奶,我爸欺负我,我不愿意结婚他还逼着我结婚,不听我解释,我大哥我妈也偏向我爸。奶奶,你最疼我了,我现在找不出能管管我爸的人了。你老人家心疼我,求你晚上找我爸去,好好的骂他。骂到他取消婚礼为止。”
喻锦川又气又好笑。
大半夜的跑墓地来搬救兵?你傻不傻呀!
哪怕白天呢,也比现在好吧。
但是,就没琢磨琢磨,一个去世了十几年的老太太她能做救兵吗?
王乐图脑子真不够用。
这孩子有点缺心眼了。
手机的亮光突然消失了,墓地陷入一片黑暗。
喻锦川叹口气,想笑,也很无奈。哎。
“行了行了,你奶奶知道了,咱们赶紧回家吧,大半夜的你就不害怕呀。”
“白天我奶睡觉,晚上她才出来,我现在和她说,她就听到了,今晚上就找我爸去。”
王乐图跪在老太太墓碑前就不起来。
这话说的让人后背冒凉风。
喻锦川动了下脖子,西北风嗖嗖的吹,刚才一路狂奔身上有些汗,被风一吹遍体生寒。也是大冬天的半夜气温太低了。喻锦川觉得挺冷的。那风声吹过树梢,总觉得带着一些如泣如诉的内容似得。
看到王乐图还跪着不起来呢,想走过来把他拉回家。这时候应该睡在温暖的被窝。没有他这么干的。
“别打扰人家吸收日月精华了。回家了啊,我现在佩服你的胆量。”
“我奶最疼我,她不会吓唬我。但是她会吓唬她不认识的人。”
王乐图的声音变低,接近低语。
“你说啥呢。有话回去说。”
喻锦川靠近了还是听不到王乐图说什么。王乐图跪在低着头也不起来,喻锦川干脆弯腰去拉王乐图的手。
冰冷的手,干巴巴的爪子。
刚要说冻死你,大衣也不穿就往外跑。
王乐图猛地转过头来往前一凑,把脸怼满喻锦川的眼睛。
一张扭曲的抽象的龇嘴獠牙的鬼面猛地占满了喻锦川的瞳孔。
半夜快十二点了,墓地,没有光亮,猛地出现这么一张脸,喻锦川再大的胆子也吓得一哆嗦把王乐图的手给松开了。
王乐图欺身而上,猛地用脑袋一顶喻锦川的小腹,喻锦川啪叽就摔个屁墩。
王乐图顶着这吓死人不偿命的鬼面具窜到喻锦川面前,抓住喻锦川的脖领子用力的摇!
“怕不怕?怕不怕!怕了就退婚,不退婚我让我奶也找你!”
喻锦川气的,咬着后槽牙。
“王乐图!”
拳头一捏,关节发出响声,那眼珠子在午夜都冒绿光了!
王乐图一看他吃人的样儿,吓得妈呀一声转身就跑。
喻锦川气疯了,站起来追了两步,转身还记得对着王乐图的奶奶拜两拜。
朝着王乐图就追上去。
兔崽子,我抓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我不打得你爹妈乱喊我和你一个姓!
大半夜不睡觉跑墓地闹妖!我让你闹!打不死你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