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亲自来找我说吧。”于娜说,“要是感觉对了,谈一谈也不是不行,毕竟你朋友长得挺帅不是?”
她很洒脱,开朗又豁达。
方霁对于娜很有好感,当然这种好感不属于情爱范畴。他至今不能确定和于娜算不算朋友,好像称之为同事更合适,因为两个人只在工作期间交谈。
方霁对“朋友”这个词太陌生了,他和纪时昼不属于这一范畴,再往前的人生里也没什么交好的朋友。陈响和刘航那一类人不算,小昼说不能算。
哦对了,现在多了一个严开。
这种事换作以前他是没有可以商量的对象的,自己一个人默默消化了,之后该干嘛干嘛。离开纪时昼是不可能的,他欠纪时昼太多东西,这辈子能不能还清都不一定,哪可能丢下小昼一个人跑了。
得到于娜的回答后方霁更加笃定自己这么做是对的。
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尤其是他和纪时昼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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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只通到一半就被挂断了,纪时昼丝毫不掩饰自己稀烂的心情,百分之二百地摆放在脸上。没人敢触他的霉头,任由他换过衣服从篮球馆离开。
“这是怎么了?”有人止不住好奇。
“我猜和方霁有关吧。”有人回答了,习以为常道,“他平时脾气都挺好的,一跟方霁扯上就不行了,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估计又被惹到了?”
“噢。”
没人觉得不对,他们都习惯了。
纪时昼确实是被惹到了。
时隔一周的主动联系,他第一时间接通电话,听着方霁那边罗里吧嗦一大堆,最终的主题围绕着——我认识一个女生,人挺好的,小昼你要不认识认识?
纪时昼听到一半就挂断了。
从篮球馆出来,微风拂过还带着汗湿的面颊,纪时昼稍微冷静一点,把电话回拨过去。
对面立刻接通。
“小昼……”声音很轻,小心翼翼地,“你别生气,不是什么不认识的人,你见过的,就是那天酒吧里的调酒师,你还跟我问过她。”
小狗会垂下耳朵会耷拉尾巴,会叼住你的裤脚用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你。
但小狗永远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纪时昼拿话刺他:“你来给我当说客,你是觉得我的品味会和你一样?”
那边沉默两秒,“没有,我只是……”
“那就对了,少管闲事。”纪时昼打断他。
他总是这样说。
方霁从来学不会老实,他会乖会听话,那都是纪时昼教训之后的结果。
不许压低嗓子说话、不许咬嘴上的死皮、不许一天抽一整盒的烟。
纪时昼对他说过太多不许了。
突然没力气生气,他直接说:“暂时别打电话给我,我不会接。”
方霁呼吸声一顿,之后是一个“好”字。
你看,小狗还是会乖乖听话,在得到惩罚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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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时昼最近低气压得厉害,任何人跟他提方霁的名字都不行,平日里好脾气的人突然生这么大的气可是相当可怕。
关阳却说这是本性暴露。
他说风凉话说得太爽了,一不小心嘴顺,溜出一句:“他俩掰不了,他俩可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有人故意用崇拜的语气:“学长,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关阳飘飘然了,“有什么事我不知道啊,这学校里可不止蒋新柔一个人从那小破地方出来,我跟你说……”他的声音忽然降下去,低下头,眼抬起来,抬头纹就一道深一道浅地刻在油光的脑门上,那么拥挤且费力,像他蹦出的每一个,“纪时昼以前帮着方霁揍过人。”
……哈?
大概是看到别人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关阳不干了,一着急一拍腿,那声音那力度,像一道闷雷从众人之间劈开,悄声无息地四裂开来。
“我还没说完呢,那人可是方霁他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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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犯的最大错误就是没有当着纪时昼的面提,狗狗眼完全没有用上!
用上了就会挨亲!挨摸!挨占便宜!这样就相互抵消了!
小狗笨笨!
第25章 “你刚刚在害怕”(过去)
许橙不再浓妆艳抹了,穿着好看的碎花小裙,头顶还带着蓝白色的发箍,乌黑发亮的头发梳起来,落在左肩膀,垂至胸前。
“你离我远点。”她不满地开口,“你一在他就不和我说话了,只跟你说话。”
阴凉的地方让给妹妹站,方霁站在太阳直射处,额头上密布汗水。
虽然早些时候纪时昼答应他会在“约会”当天拒绝许橙,但方霁还是不放心妹妹和对方单独相处,坚持要跟出来。
他向妹妹撒谎:“纪时昼说了,我不去他也不去。”
许橙只好妥协。
十几分钟过去,终于有一辆电车扬着一路尘土开进乡野小道,停在简易的公交站牌旁边。
纪时昼迈步下来,浅蓝色的休闲裤搭配纯黑半袖,手腕上黑色的手表,肩膀一侧背了黑色的挎包,很小一只,有点像菜市场大妈们背的零钱包。
方霁不懂穿搭,就是觉得那个零钱包被纪时昼这么一背还蛮好看的。
许橙热情地迎上去,编成麻花的小辫子一颠一颠,这附近都是土路,方霁怕她摔了,跟在身后提醒:“你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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