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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柄打野刀 第149节
    猩红火焰升腾,转瞬间却被黑色阴影扑灭,甚至没有兴起半点儿波澜。
    它所唯一能做到的,也仅仅是让他几近沉沦的神智恢复了片刻的清明。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顾判惊恐地发现,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那层膜竟然已经千疮百孔,内里的身体更是刚刚经历了千刀万剐之刑,到处都裸露着皮肉包裹下的森森白骨,没有一处地方称得上完好无损。
    惊怒之下,他只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祭出巡狩利斧,毫无章法地开始没命乱舞。
    斧刃锋芒过处,顿时哭声大作,不知道多少细长阴影尖叫着化作飞灰散去。
    下一刻,包裹着顾判身体厚厚黑茧猛然间炸开了,无数道细长阴影开始拼命从顾判周身逃离,但即便如此,还是被狂怒状态下的他追赶着砍砸抹去大半才算罢休。
    一切又都安静了下来。
    在无光无声的黑暗中待的时间长了,顾判感觉就连自身的存在感都变得若隐若现,慢慢虚无起来。
    他此时只能拼命思考,一字一句开始默背不久前刚刚看过的《引元焠体法》,然后拼命回忆上一个时空学习过的各种公式定理,以我思故我在的方式,艰难维系着自身存在的意义。
    井中无岁月,时间在此时仿佛已经失去了它应有的意义。
    顾判早已经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与自身的变化,他只知道,当他将红衣与顾生的故事在脑海中演绎到给孩子换尿布,还有数十个美女挺着大肚子在一旁协助时,毫无征兆就有了双脚踩实的感觉。
    这是终于到底了么?
    还是说他这白日梦做得太过夸张,已经到了不得不醒来的时候吗?
    他眯起眼睛,一边适应着周围毫无征兆亮起的淡淡毫光,一边将目光落在了前方悄然显现的那扇青铜大门上面。
    越是靠近,他就越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小小的蚂蚁,爬到了人类所建宫殿的门前,感受到了厚重与压迫的冲击。
    “以汝之血肉为祭祀,死生之门将会打开。”
    沉闷浩大的声音响起,震得顾判头皮发麻,他充满警惕地目光环视四周,许久后终于发现了一个端坐在门前的高大身影。
    “开始以为这门成精了,后面才发现是你在说话。”
    顾判深深吸了口气,一步步走到距离那人数丈外站定,深深吸了口气道:“你是奥丁吗?那位被选中者联盟的老大,四属性全能的特长者?”
    “献出汝之血肉,死生之门将会打开。”
    顾判沉默片刻,又接着道:“只会这一句话吗,看来你们之前就存在的问题并没有被真正修复。”
    “来此之人,必将以血肉献祭死生之门。”
    第三句话说完,端坐的身影缓缓站了起来,直到此时顾判才忽然发现,那人至少有四米多高,只是被其身后摩天大楼般的青铜大门对比之下,才让人下意识地忽略掉了他本身的高大与强壮。
    他穿着一身狰狞的黑色战甲,背后是一条黑色披风,左手抱着犹如龙首的战盔,右手缓缓抽出了一柄大如门板的巨刀。
    虽然对守门人的体型产生了些许的惊讶,但顾判并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犹疑,在对方第三句话还没说完时便已经大步向前,用尽全身力气一斧砸落。
    第233章 一只绣花鞋
    顾判一言不发,毫不犹豫一斧头就莽了下去。
    君子动手不动口,在况不明、危机暗藏的时候,不管怎样先把对方砍翻绝对是比较稳妥的处理方法。
    毕竟只有死掉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
    咔嚓!
    包裹在层层火焰中的大斧劈出一道寒光,然后划过还未完全起的巨人脖颈,最后重重落在那尊黄金宝座上面,溅起一团灿烂的火花。
    顾判揉搓着被震到发麻的手腕,飞快向后退出一段距离,表凝重地看着那个直到现在都还未站直起的无头尸体。
    噗通!
    在沉闷的重物落地声中,顾判眼中的凝重化为了疑惑,微微张开的嘴巴许久都没有合上。
    那家伙死了。
    一斧子就给砍死了。
    没有想象之中必定发生的艰苦战斗,甚至都没有放出一句狠话,那家伙就死了。
    不需要有任何的疑问,也不需要再等待确认,甚至连再上去补刀都不用去做。
    因为那具四米高的尸体正在化作飞灰散去,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留半点儿痕迹。
    顾判享受着体加强的美妙感觉,轻轻呼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浊气,心中忽然有些后悔。
    早知道这位看起来很强的家伙如此弱鸡,他应该多和人聊上一会儿再下杀手,至少也要问上一句门内到底有什么才对。
    不过仅仅过了刹那,顾判心中那一点悔意便被突如其来的狂喜所冲散,舒服得浑上下都在微微颤抖。
    若不是还不清楚门内到底存在怎样的未知危险,他绝对会忍不住直接冲杀进去,看看自己到底到了何等程度,称不称得上能抗能打的野区霸主名号。
    四米高的大汉已经消失不见,地面上多出来一副漆黑如墨的铠甲。
    顾判小心靠近几步,仔细观察了片刻,一斧子便抡了上去。
    咔嚓!
    斧刃狠狠切在甲上面,震得他手腕发麻,低头再看时却只在上面留下了一条微不可察的擦痕。
    这战甲绝对是个好东西,但问题是它太大了,再加上来历不明,不知道是否有未知的危险,所以顾判只能将它暂且拖到一旁,凑到近前去观察那尊金黄色的宝座。
    对那已经化作灰灰散去的巨人来说,这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金台靠背座椅,但在顾判眼中,它看起来更像是一张富丽堂皇的黄金大,而且是两个人睡上去都不显拥挤的双人大炕。
    不过他的目光只在这张上停留了很短的时间,便被宝座后面的一个小东西给全部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个红色的小东西。
    顾判的脸色唰地沉凝下来,绕过宽大的黄金宝座,来到其背面的影之中,蹲下体用斧头把那个小东西轻轻挑了起来。
    这是一只红色的绣花鞋。
    它宽窄不足盈盈一握,鞋尖弯弯如青笋,缎面彩丝纹凤,闻之又觉淡香扑鼻。
    太熟悉了,这鞋子的样式真的是太熟悉了。
    顾判呆呆站在那里,愣了许久后,真的低下头去闻了一下。
    这种淡淡的香味,也勾起了他许许多多的回忆。
    钗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红衣罗裙带,尘衢锦绣鞋。
    倏忽间,他的心底飘过两句和当前势毫无关联的诗词,而后悚然而惊,猛地起看向了各个方向。
    这里的黑暗静悄悄,除了一门一椅、一铠甲一披风外,他并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的东西。
    顾判一手握紧双刃战斧,另一只手捏住那只红色绣花鞋,心中刹那间转过了不知多少念头。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这的确是红衣的鞋子,然而她现在并不在这里。
    但他不能确定的是,她以前是不是来过这里,并且因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丢了一只鞋子在这里。
    顾判不经意间又看到了那墨色战甲,心中陡然灵光一闪,想起来某个很有可能的推测。
    不久前,她到过这里,并且和守门小巨人一度交手,之后她也许是直接离开,也有可能是进入到了这扇青铜大门之内。
    他继续深思下去,忽然想到或许还有第三种可能存在,那就是红衣与守门人一战殒,只留下了这只鞋子作为她曾经存在的痕迹。
    但不论怎么发散,他这一系列的推测都建立在红衣曾经出现在此处,并且与黑甲守门人发生大战的基础之上。
    也唯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为什么她的鞋子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看起来威武强悍的守门人竟然如此虚弱,能被他一斧头直接撂倒,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顾判眉头紧锁,将自己的思绪从发散向回收拢,很快梳理出当前所面临的三大难题。
    一是红衣新娘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如果死了,她是怎么死的,而活着的话,她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刘传檄不久前才刚刚说过,想找红衣要抓紧,不然就来不及了。
    虽然后面刘传檄又给出了顾生的解释,但仔细思索一下,不管别人怎么想,至少他为顾生的创作原型,对这一说法绝对是嗤之以鼻的。
    那么,如果可能会来不及的结论是真的,原因却是假的呢?
    顾判心中猛地一动,再看向青铜大门的眼神顿时就多出了几分凝重与疑惑。
    第二个问题,这扇巨大无比的青铜大门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能引动红衣、刘传檄这些就算是在异类中都堪称强者的存在纷纷前来探查。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最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他该如何从这里出去?
    他回头再看看那扇打开了一丝缝隙的大门,真心对进到门内“探秘寻宝”没有任何兴趣,也真的希望出去的路和这扇青铜大门没有任何关系。
    啪嗒!
    忽然间,细微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也打断了顾判的思考。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用最快速度掀开金丝编成的座,将那黑色战甲给拖到了椅子下方的暗处,自己也缩了起来,只透过存在的一道狭小缝隙观察着前方的一切。
    不久后,一个熟悉的影出现在了顾判的眼中,而这个人的的到来也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根本没有像刚才的红色绣花鞋一样,在他的心中引起了相当程度的波动。
    第234章 背刺
    一个人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顾判眯起眼睛,死死盯着不久前刚刚把他下古井的那个男人。
    唯一让他感到有些疑惑的是,刘传檄的气息似乎相当虚弱,上穿着的骑兵铠甲也多处破损,就像是与强敌刚刚大战完三百回合,负重伤尚未恢复的况。
    在刘传檄的后,还跟着两个浑都包裹在黑色长跑中的蒙面人,他们的气息同样虚弱,感觉就像是风中残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顾判略一思忖,便给自己的疑问找出了一个非常合理的解释。
    是了,这些家伙既然能来到这里,也一定是经历了那段对任何人都很不友好的旅程,尤其是黑暗笼罩下的影侵袭,没有特别的应对手段根本就不可能从它们的攻击之下逃离。
    刘传檄停下脚步,沉默注视着面前的黄金宝座,以及它后面那扇打开了一道缝隙的青铜大门,许久都没有动上一下。
    他的心中有两点疑惑还未解开,一是刚才通过死路时,并没有像仕女雕像所说的那般,有了气血旺盛的黑山君吸引注意,他们所面临的攻击就会减少,反而变得更加凶险了许多。
    那些对他这类生灵威胁极大的黑色丝线虽然数量有所减少,但却变得更加凶狠难缠,就像是对他们怀着不共戴天之仇恨,从头到尾都在不计代价地疯狂进击,直接导致了三个属下的陨灭。
    二是那个强悍的守门人诡异地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一尊空空荡)荡)的黄金宝座,而需要向守门人进行血灵魂献祭后才会开启的青铜大门,竟然已经被推开了一道可容单人侧通过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