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心有灵犀般,妘雾刚放下汤勺,江上雪便主动伸手来接了。
视线在空中轻轻相触,而后分开。
妘雾的心被牵动着,屡次佯装无意的抬眸去看江上雪,一顿简单的早饭,硬是被她吃了近一小时。
妘玲珑与妘施吉要去海洋馆,先一步走了。
原本打算去集团的江上雪,因为妘雾回来了,临时改变了行程。
很耐心的等着妘雾将早餐吃完,江上雪才问,“雾雾,晚上有别的安排吗?淮秋老师一早打来电话,让我今晚带你去她家吃饭。”
回来本就是想多和江上雪相处的,妘雾赶忙摇头,“没其他的事情。”
“那就好,”江上雪淡笑。
饭后,江上雪在客厅看文件,妘雾安静的在一侧准备期末的相关事宜。
窗外阳光照进来,在两人肩上落下一片温缓的亮。
李叔在花园里看着她们,心想这闹别扭的两个人总算是和好了。
不过没持续太久,妘雾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便和江上雪说学校有事,得过去一趟,中饭不回来吃。
妘雾神色有些紧张,江上雪知道她现在很多事都是自己处理,没多问,淡淡点头应了声好。
妘家的司机送的妘雾,不过不是去的学校,而是去的医院。
刚才的电话是酒店服务生打过来的,说是杜千柳高血压发作,晕倒了,已经被送去医院了。
等妘雾匆匆赶到病房时,心电和血压监护已经恢复正常值了。
猛地松了口气,收拾好脸上的情绪,妘雾才走进去。
杜千柳还没醒来,妘雾看向她的眸光难掩复杂。
一时半会,还查不出什么确切的消息来,可有关生母的消息就像是一根钝化的刺,深深的扎在心里。
这么多年,妘雾刻意不去碰,不碰就不会觉得疼。
可那根刺猝不及防的就被人挖了出来,妘雾心绪很复杂。
她无所依靠十几年,很多时候,除了绝望,她什么都不剩。
杜千柳是在下午三点醒来的,醒来时,妘雾正坐在她边上剥水果,她做了一个小小的果盘,里面放的都是帮助降压的水果。
见人醒来了,妘雾又去外面拿粥。
“您先吃点东西吧。”
杜千柳有些受宠若惊,接过粥慢慢的喝。
妘雾等她把粥喝完才问,“您现在家里还有其他人吗?需不需要联系她们?”
提到家里其他人,杜千柳神情变得明显僵硬起来,但转念想到赵昌明说的,妘雾以后会继承妘氏那么大个集团,有的是钱给自己花。
杜千柳无端变得有底气起来,降压药是她自己故意不吃的,为的就是看看妘雾的反应。
看她现在这模样,杜千柳心底又安定几分,生恩大过天,妘雾身上流着自己的血,这点总是赖不掉的。
杜千柳想这样想着,露出一个凄苦的表情。
“当年你丢了以后,我到处找你,为了找你把妘家给我的钱都花光了,后来我实在没办法,回了汇县。”
“我一个女人,又什么都不会,最后嫁给了当地中学的一个老师,我们还有个女儿,比你小一岁,叫万绮。”
脸上没有大的表情波动,妘雾只是将果盘递过去,继续问道,“需不需要把他们喊过来?”
在小县城被人看不起的苦日子杜千柳已经过够了,她当然想要自家男人和女儿都过来。
可是她怕操之过急,会让妘雾多想,杜千柳便拒绝道,“不用,怕麻烦你,况且现在我们的鉴定结果也没出来。”
“嗯,那您继续休息,我还有事,改天再来看您。”
妘雾顺势接话,人已经醒来了,妘雾不准备继续待下去。
走出医院后,妘雾心里那股别扭感仍是挥之不去,杜千柳的眼神让妘雾感受不到一点愧疚疼惜。
与江上雪给妘雾的感觉,差之千里。
妘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先入为主了,脑子里乱的很,急切的想要见到江上雪。
回到妘公馆里,不出所料,江上雪还在客厅坐着。
侧脸柔和宁静,单手执笔,似是正在批阅着什么。
见妘雾进来了,放下笔抬眸看她。
“忙完了?”
灯光明亮,江上雪的关切的眼神妘雾看的很清楚。
一直横亘在妘雾心上的挣扎徘徊瞬间明晰起来,她和江上雪不是亲生母女,却胜过亲生母女。
不管杜千柳是不是自己的生母,其实没那么重要。
“忙完了,”妘雾温声应下,走到江上雪身边。
“什么时候去导师家里。”
“等会换好衣服就去。”
“好。”
妘雾的神态举止很克制,虽然与江上雪的距离近一些了,但还是不会像以前那样主动过去牵手。
而是保持在一个既不显生疏,又不会过分亲近的距离。
晚上妘雾主动与江上雪说起暑假的打算,除了参加两场国外的赛事,妘雾想在暑假就进妘氏实习。
毕竟她重活一世,对于妘氏内部的情况,她不是真的一无所知。
“江阿姨,妘氏的基本情况我已经在课上了解过了……”
过去一年的周末,只要妘雾有空回家,就会有集团的高管来妘公馆给妘雾上课。
妘雾说的有理有据,不过还有些担心会与江上雪的安排相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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