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别人怎么说,妘雾始终都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
为了避免麻烦,她干脆只在上课与吃饭时间出现,其他时候都呆在寝室里。
习漫与胡小乐爱出去参加各种活动,夏微一得空就是泡在图书馆,所以大多数时候,寝室只有妘雾一个人在。
在学校过了两天后,妘雾心底那点微末的欢喜渐渐散了。
想要见江上雪,想要听听江上雪声音的念头无比强烈。
凝神看着手机屏幕上江上雪的电话号码,妘雾最终还是退缩了。
她转而给李叔发了消息,问李叔江上雪的病怎么样了。
李叔说好了,已经开始去公司了。
妘雾心里这才好受些许。
熬到周五晚上,妘雾时不时的会看一下班群消息,明天就是周六。
妘雾既紧张又期待,同时又害怕,怕在班群再次看到调课的通知。
习漫与胡小乐没有回来,夏微回来了,手上拎着一个保温盒。
里而是熬好的鸡汤,夏微分了一碗给妘雾。
还没去吃东西的妘雾没有拒绝,夏微还是那副瘦瘦小小的样子,学习刻苦,但明显情绪变好了。
妘雾将带来的草莓分给夏微,不经意间瞥到了夏微颈下的红印。
并不显眼,被散乱的头发遮着。
手顿了一下,妘雾若无其事的别过头。
默了会,妘雾突然问,“夏微,你和周老师怎么样了?”
开学以来,妘雾说的话不超过三句,夏微懵了会才反应过,然后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好一些了,虽然她还是不肯松口,但是偶尔也会来A市看我了。”
夏微声音小小的,腼腆的笑意很真切。
周四晚上就开始降温了,此时寝室外风声猎猎,树枝被吹的沙沙响。
妘雾唇贴在碗缘喝了口鸡汤,不是食堂的口味,看了眼夏微桌上的保温杯,妘雾没忍住问。
“鸡汤是周老师送来的?”
“嗯。”
妘雾对夏微的帮助很实在,况且妘雾早已经知道了周老师,夏微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干脆的承认了。
“那…是不是周老师快接受你了?”
“或许吧,不接受,像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我很满足了。”
夏微脸上飞快漫过浅淡的失落,不过很快被笑意取代。
碗沿镀过来一层暖意,让妘雾冰冷的指尖暖和些许。
她又喝了一大口鸡汤,热度滚进小腹里,明明鸡汤很好喝,妘雾却觉得唇舌尖满是苦涩的味道。
是不是她们的爱,一开始就是错的。
所以从一开始,就是万般磨难。
妘雾没再说话了,喝完鸡汤后爬上了床,将窗帘放下,任由自己彻底没入黑暗。
前几次电话江上雪都没接,妘雾反复纠结,还是怀着一丝侥幸。
在晚十点时,妘雾将电话拨了出去。
大概过了半分钟,电话接通了。
妘雾睁大眼睛,视线凝在手机屏幕上,手心紧张的出汗。
几度张嘴,喉咙却似被卡住了,出不了声。
手臂与脊背都是绷紧的,好在电话那头没有催促,也没有挂断。
妘雾使劲咬了咬唇,疼痛让她镇定些许,声音又轻又哑。
“江阿姨。”
“嗯,是我。”
原本没抱什么希望的妘雾眼睛骤然亮了,她掐着腿上的嫩肉,继续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病好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才回。
“好了。”
江上雪的回答平淡简洁,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
但她肯接电话了。
妘雾心中难忍喜意,她还想说些什么,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种时候该说些什么好。
无声的缄默中,妘雾愈发心急。
挣扎许久,妘雾又喊了一句,“江阿姨。”
耳边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声,继而妘雾听到江上雪说,“没什么要紧事,就早些休息。”
思维迟缓几瞬,妘雾下意识就答,“好。”
是江上雪那边先挂的电话。
身上已经冒汗了,妘雾盯着手机屏幕,慢慢放松下来。
她半阖着眸,忍不住想江上雪刚才是以什么样的神情什么样的心境接自己电话的。
依旧嫌恶失望,还是开始松动,愿意给自己一个悔改的机会。
“悔改,”妘雾轻声呢喃,躺平用被子挡住脸,拖长的尾音耐人寻味。
上周周六三四小节的课被调到了这周周六一二节,也就是说她们要上一整个上午的运筹学。
妘雾早早就醒了,轻手轻脚的洗漱好,在寝室群里说了声后,提前走了。
不过她去的不是教学楼,而是江上雪办公室所在的行政大楼。
约莫江上雪是从停车场直接去的办公室,妘雾大概等了二十分钟,都没在行政楼大门口看到她出现。
不甘心的妘雾又跑到了教学楼大门边的竹林小径上。
离上课还有十分钟左右,江上雪从路的另一端出现。
手中拿着包与教案,一身米白色的风衣,搭配了一条同色系的丝巾,远远看着,别有一股端庄温婉的气质。
妘雾站的位置很隐蔽,距离教学楼大门有些远,江上雪脸上的神情她看不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