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睡得这么熟。”苏厌希心里一阵无语。
想起个身吧,无奈他整个人都被别允纵圈抱在怀,双臂被死死地压着,根本活动不得。
那种憋屈又无力挣扎的感觉,让苏厌希觉得自己比五行山下的猴子都冤。想抬脚踢枕边人的小腿肚吧,无奈双脚也被牢牢地压住了,根本抬不起来。
他左右扭动,变着角度尝试了一会,终于从别允纵怀里拔出自己的一只胳膊。
经过昨夜鸡飞狗跳的激烈交战,苏厌希的四肢都很酸软无力;现在又费力地折腾了一番,他更是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坏掉。
身心俱疲之下,苏厌希怎么看冤家丈夫的脸,就怎么觉得来气!
他故意用手指刮了刮别允纵的眼睫毛,低声轻唤:“允纵,允纵?快睡醒啦,吃肉啦。”
睡梦中的别允纵,像是真能听到呼唤一般,睡着觉还痴痴地笑了,发出一声幸福的呓语:“唔……”
苏厌希心想有病啊,我逗你几句而已,你还真在梦里乐起来了?
能不能别只顾着乐呵,先高抬贵手贵脚,把我放开呢?
苏厌希翻了个白眼,换了个语气又道:“别允纵,你老婆跟人跑啦!再不快点睡醒,人影都该见不着啦!”
睡得死沉的臭狗表情骤变,沉下脸的同时,又更进一步地圈紧了苏厌希。他伸着脖子,将脸往漂亮老婆的颈间凑了凑,鼻腔里发出表示不满的闷哼。
“哼……”
别允纵的反应让苏厌希感到可气又好笑。气是气这冤家如此不客气,将他当作人肉抱枕,垫着、抱着、搂着,总之是各路招数齐用,舒舒服服地用他睡了一路。
笑是笑在,别允纵果然爱他爱到了极致,连在睡梦中都逃不脱与他有关的事。
他在梦里也爱着老婆,想到老婆时会甜滋滋轻笑;听到老婆要跟别人跑了时,又凶凶巴巴地沉下脸,发出怒吼警告。
哎,傻狗啊。
在丈夫温热的怀抱中,苏厌希静静地打量了丈夫好久。直到将丈夫脸上的每一个细节都来回看遍,他才重新动作,又是抓脖子挠痒痒,又是戳肚子捏腰子的,将熟睡的别允纵一顿捉弄。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苏厌希终于将别允纵这座“沉睡大山”叫醒。
“嗯……”
阿拉斯加大犬懒洋洋地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身心愉快地跟怀里的漂亮老婆打招呼。
“早上好,老婆~”他心情好到极致时,连说话的尾音都会不自觉上挑。
“好你个大鬼头。”苏厌希借机从别允纵的怀里滚出,撑着床坐起,白眼嗔骂道,“就属你最会蹬鼻子上脸。
“昨日之事昨日毕了啊,今后不许提起昨夜的误会,更不许再索要什么‘赔偿’或‘补贴’。”
“啊?”
一说讨价还价的事,别允纵瞬间清醒,从床上跳了起来。
“哪有这样的?老婆你昨天分明承诺了,之后要陪我过一个周的二人世界!”
“我有这样说过吗?”苏厌希茫然脸。看起来像装得不记得,但实际上他是真·记不清楚昨晚说过的话了。
昨天晚上,不管是他还是别允纵,两人都被粉红色的暧昧气氛彻底包围、攻占。在那种你侬我侬的情况下,他的语言和行为是不受控制的——完全交由本能,交由水到渠成。
“我不记得了。但吃肉和一周二人世界,应该是二选一的。你已经吃过肉了,所以没有资格再选一周的二人世界。”
“骗人,你根本就没有说过二选一!”别允纵愤愤捶床柜,“再说昨天我抱你时,你不是也乐在其中吗?”
“我是乐在其中啊,我高兴于我们之间解开了不必要的误会。但高兴归高兴,这跟我昨晚补偿你之间,有冲突吗?”
“当然有冲突!”别允纵理直气壮,“昨晚那是老夫夫之间的情趣交流,是定时定点的周常任务。而你要陪我过的二人世界是额外奖励,不算在周常任务之内的——两者不一样!”
苏厌希叉腰:“你的歪理可真多。”
“才不是歪理。”大狗的鼻腔里发出哼哼声,无论如何都不肯接受主人的教训,“和我欢好时,明明你也是兴奋快乐的,但你却总是不肯在事后承认这份欢愉,一昧地将需求推到我身上。”
阿拉斯加犬耷拉着耳朵,又开始控诉主人的不公对待。
“这样弄得……弄得好像只有我在乎、我渴求老婆似的?可我看见的,分明就不是这样。
“除了我对老婆之外,老婆对我也是一样需求的。”
别允纵委屈巴巴的话语,又让苏厌希心疼地打了个激灵。
苏厌希心想别了吧,别允纵我求你别再搞我了!
合着昨天被发现了他会心疼别允纵、会替别允纵感到委屈和不值后,别允纵就……拿装委屈这招当财富密码用了?!
“对、对不起,老公。”苏厌希管不住自己这张道歉的嘴,“我太好面子了,潜意识里总将我对你有需求一事,当成很丢脸、很失败的事实。”
其实在上一次吵架和好之后,苏厌希就已经认识到了,“夫夫之间无须追求体面”。既然不需要做作的体面,那么别允纵可以在他面前嚎啕大哭,他也可以不计“别家少夫人”的尊贵身份,在亲爱的丈夫面前表现出柔弱和不完美。
但苏厌希缺乏更深层面的认知,如“夫夫之间互有需求并不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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