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郑长郁走进了病房,直到床边才停下。他看着陆行舟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轻轻笑了。
“陆行舟,我知道你喜欢我那个不长眼哥哥,所以骗到到现在也拐不走你,他现在什么都知道了,你不睁开眼看看他什么反应?”
“你之前受的那些苦,现在又躺在床上,都有我的一份‘功劳’。”
郑长郁苦笑着,轻声道:“对不起,我一边说着喜欢你,又一边做了伤害你的事情,我的喜欢太廉价,配不上你,以后我都不会再打扰你了。”
说完话,他抬头,见郑骞正在不远处盯着他,他迟疑了一下,又对郑骞道:“希望你听完录音以后,好好待他。”
郑骞难得没有与他恶语相向,他表情凝重,点了点头。
送走郑长郁,郑骞坐在床边,摩挲着那个银色的录音笔。
笔身冰冰凉凉的,泛着一丝凌冽的银光,郑骞打量了许久,也没有摁下去的勇气。
他无力的把录音笔塞进西服的口袋里,双手捂住眼睛,无奈的低下头去,整个人都充斥着低颓的气息。
过了许久许久,他才好像生出了一丝勇气,郑骞掏出录音笔,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他对着守在门口待命的苏齐道:“你先进去看着他,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苏齐点头:“是。”
吩咐完命令,郑骞朝着电梯走去,他不想让录音笔里的那些黑暗,脏了陆行舟的耳朵,哪怕他现在还没有醒。
郑骞回到车里,才摁下了录音笔的按钮,先是“滋滋”的电流音响了一阵,然后,郑长郁的声音出现在了录音笔里。
“林末?你是郑骞的男朋友?”
“现在不是了。”
郑长郁意味深长的感叹道:“哦?为什么?”
“郑骞的家里出了变故,不知道从哪冒出个傻子愿意支持他,条件是要郑骞和他结婚。”
“所以你自己退出了?”
“郑骞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要靠别人,他怎么给我想要的生活?何况我的母亲还生病了。他们也都快要结婚了,我自己主动走,还能勒索一笔补偿费?为什么不要?”话说完,林末还嗤笑一声:“怎么,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多么死心塌地的爱着郑骞吧?”
“当然不会,你可知道我找你来是想干什么?”
“你要做什么?”经过这么一提醒,林末也开始警惕起来。
“自那个人帮了郑骞以后,他现在混的可是风生水起,当初的那笔钱,你花完了吗?可还想过以后怎么办?”
林末迟疑道:“你是什么意思?”
“当初的钱总有花完的一天,你不想接着回去抱大腿?据我调查,郑骞可还没有忘了你。”
“我和你素不相识,你抓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这么好心?”
郑长郁哈哈大笑道:“我当然也有我自己的目的,只要你愿意帮我窃取郑骞公司的机密,我就帮你稳住在郑骞身边的位置,哪怕有一天东窗事发,我也一定保你余生不愁吃喝。”
听到这里,郑骞也屏住了呼吸,他想知道林末到底说了什么。
过了十几秒,林末的声音才慢慢响起,他带着一丝犹豫,他缓缓道:“我……让我再想想。”
“不急,等你想好了,随时都可以联系我。”
……
这段对话结束,录音笔里又传来“滋滋”的杂音,郑骞以为录音笔已经播放完毕,正准备按掉开关的时候,林末的声音又传来了,这显然是第二段对话。
“我感觉郑骞已经没有那么喜欢我了,再这样下去,我不仅没有办法劝郑骞离婚,你要的东西,我也没有办法拿到手。”
“此话怎讲?”
“我怀疑他已经喜欢上陆行舟了,前段时间陆行舟喝酒喝坏了胃,他日日待在医院,我连见他一面都难,后来,我明明就睡在他旁边,他半梦半醒叫出的名字竟然是陆行舟?!!”
“怎么?你这次回去倒是又重新爱上了他?”
“如果不把他栓牢,我们要的东西一个都拿不到。”
“至于你要的我已经查清楚了,就在他的卧室里,但因为陆行舟住在里面,他不让我搬进去,我也试着跟着郑骞一起开会,录下关键的东西。”
“成功了没有?”
“又被陆行舟拦下来了。”林末声音中的愤恨透过录音笔穿进了郑骞的耳朵里。
“郑骞好像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对陆行舟动了感情,只要趁着在这之前,把陆行舟这个麻烦弄走,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不过人是麻烦你安排点人,跟我演一出好戏罢了。”
这一段有预谋的商议一字一句的钻进郑骞的耳朵里,他目眦欲裂,双目通红,他死死地盯地盯着这只笔,好像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连指节处都泛出一片白色。
完全符合之前的猜想,林末到底仗着自己的喜欢,做了多少龌龊下流的事情?
郑骞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又蹦出那段时间的回忆,他痛苦的落泪,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就好像已经失声了一般。
然而,不管他再如何悲痛,那些伤害已经明明白白的发生了,再也没有补救的机会。
林末的车祸也和陆行舟没有丝毫关系,他已经推测到了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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