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一个让人耳目一新的力量领域,塞希图斯已经做好决定要将它作为靠近谢依的阶梯了。
他们在沙发上坐下,塞希图斯并没有立刻开始学习,否则未免太过扫兴,他询问谢依墙面上那个黑色板块的用途,谢依想了想,突然来了兴趣。
这是电视。
他提议道:我们一起看一部电影怎么样?
塞希图斯没听懂这两个新名词的意思,但他并不打算提问,好。
谢依从未有过这样的观影体验,和塞希图斯靠在一起看电影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我曾经是个孤儿,这是我自己打拼出的港湾,我很爱这里。谢依嘴唇阖动着,安谧的气氛让他想要把自己的曾经交代出来,就像塞希图斯在虚无空间中所做的那样,他也把自己的曾经说了出来。
曾经一对夫妻领养了我,但是后来他们有了孩子,于是我又回孤儿院了。
谢依将自己的人生列成清单,一项一项报告,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些吗?
电影还在播放,但不管是谢依还是塞希图斯都不再管它了,谢依抬起手搂住塞希图斯的脖颈,你看,我没什么超脱凡俗的地方,我只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我不特殊,就算一定要论,也是我配不上你,不是你配不上我,王子。
祂的意识经不起过多的消耗,祂还很弱小,需要时间成长。
然而祂无法等待。
人类以年为成长单位,而神明以百年为成长单位。
前提是有源源不断的信仰来喂养祂。
每过一百年,祂的意识才会增强一些,如果祂要成长到足以支配所有信仰之力的程度,最快也需要五百年。
五百年,时间太过漫长且充满变数,与其咀嚼着痛苦和仇恨等待,不如把握现在。
塞希图斯擅长造神,假如他命令树立一尊新神以转移信仰,以免神明生出意识妨碍他,难道祂还能反抗吗?
祂对现实世界无能为力,甚至不如天空女神,倒不如趁着现在,他们对祂还没有生出戒心的时候,悄然给予致命一击。
要确保这一击足够致命,那就需要练习和实验。
祂找了凡人和巫师练手,动作精细谨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戒心。
历经重重实验,祂最终掌握了准则。
首先,需要构建出一个符合他们认知的虚幻世界,而那将耗费极大的能量,祂并不指望几间简单的屋子或者是一座巫师塔就能够骗过塞希图斯和谢依,祂需要做的是复制大量足够逼真的场景和人物,而且要注重所有细节,这一点足以让祂的意识处于消散的边缘。
其次,这也是祂能够自由发挥的一点。
祂可以尽情为塞希图斯和谢依捏造身份,同样要符合他们的认知,不过不必严丝合缝。
谢依是个巫师,塞希图斯是个帝王,这两个基础的身份上可以加上很多东西,只要稍加操作,足以令他们反目。
梦境杀不死他们,但他们自己可以杀死他们。
最让人可惜的是,灵魂的外貌无法更改,否则那样祂就更有把握了。
然而这无关紧要,祂本身会成为那个虚幻世界的核心,用剩余的力量临场发挥。
这不算公平,因为祂将会抹掉塞希图斯和谢依的记忆,而祂的本体会潜藏起来,他们对祂一无所知,几乎不可能赢。
但手稿对塞希图斯的偏爱对其他人又何尝公平呢?
这一次,祂要为自己撰稿。
祂要成为自己的主角。
看塞希图斯拿着铅笔钻研小学五年级的数学课本是一件挺有趣的事。
谢依当老师当得轻松极了,因为学生已经成年,拥有很强的自我管理能力,除此之外,塞希图斯还拥有一个聪明的大脑。
老师,我写完了。
塞希图斯放下铅笔,毕恭毕敬地将手上的作业本献给谢依,他眼里闪着笑意,我能得个A吗?
这可说不准。
谢依翻了翻他的作业,塞希图斯目前的进度已经到了两位数乘除法,谢依仗着老师的身份公然偷懒,从一旁的桌面上拖来一台计算机,靠着机器的智慧来检查学生的作业。
塞希图斯对此没有任何不满,他静心等待谢依检查结束。
好吧,一个A。谢依在每一道题目旁边都画了一个漂亮的红勾,三好学生,你今天打算要点什么奖励?
我还没有想好。塞希图斯站起来,他摸着自己的下巴,一幅谨慎思考的样子。
今天的学习时间结束,谢依关了灯,和塞希图斯回到了宫殿。
洗漱完毕之后,他们躺在床上,落地窗的窗帘没有完全拉上,躺下来的时候刚好能看见天上的星星。
谢老师?
塞希图斯轻声喊了一句。
谢依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我决定好我要的奖励了。他悄悄地说:考虑到我现在才五年级,我觉得我愿意在睡前听点童话故事。
谢老师从鼻腔轻轻哼了一声,他压根儿不打算坐起来,在心里随意想了想,讲了一个灰姑娘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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