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申惊魂未定,与白慈紧紧相拥,道:“是。”
白真如仰天大笑。“阿春的夙愿倒是了了。”
她回首望向哭泣的白芷,“我没想要你母亲的命,哭什么。”又朝打开手//枪保险的海塞姆看一眼,“火器无情,还是要看准些才好。”
白真如收回弯刀,对白慈说道:“方才你问我条件,我的条件很简单,要一个人的命。”
白慈拍拍庄申,着她放手,反问道:“谁的命?我的吗?”
“你的命我要来何用。庄申——”白真如故意吊胃口,慢悠悠地说:“庄申,你有剑,用你的手上的剑,杀了帖木儿汗,我就放了小芷,给她解药。帖木儿汗是女国仇人,是侵略者,杀她,你是英雄,还能换回女儿,两相得益。你看如何?”
女国人面面相觑,白真如怎会开出如此轻而易举的条件。纵是觉得帖木儿汗是她们的俘虏,是生是死当由她们说了算,但是能救庄申的孩子,她们乐意让她杀死帖木儿汗。这样想着,白觉把帖木儿汗往庄申那送了送。
被当作戏肉的帖木儿汗听到死期将至,不免僵硬。生为人杰枭雄,在某些方面长于一般人,但是死亡,虽有埋身地下百年的遭遇,可当时毫无预兆,他也没有任何感觉。眼下,死亡的威胁却是直面而来。当然,他不会求情,下意识朝英伟的海塞姆看去。
海塞姆神情肃穆,并未觉得白真如开出的是个好条件。白慈更是气愤,几乎破口大骂。
短暂的出神之后,庄申问:“为什么要我杀帖木儿汗?他已是阶下囚,穷途末路。不杀他,他也没几日可活。你想给他一个体面?”
体面?傻子。谁会在意他的体面。白真如说:“因为这是我的要求。如此简单的要求,你都无法做到?你腰中悬剑,莫非只是摆设?剑是用来杀人的,不饮血,要剑何用?”
“杀一个束手就擒的人,不算什么英雄。剑是用来保护人的,不是杀人。杀人是手段,不是目标。如果那人对你没有威胁,为何要杀他。再说,杀人是犯法的。”
白真如微笑,笑容似毒蛇般阴毒:“没有威胁?你要救女儿,杀她,我放你女儿,为她解毒。怎么,伟大的母亲,为了女儿连杀人都不敢,还是说你怕犯法?在女国,谁会为了杀人将你送入监牢。”
“白真如,你何必惺惺作态说那些废话来逼她,你明知道我们这些人里,只有庄申一个人下不了手。别说是帖木儿汗,就是你,你这个手握无数条人命的凶手,她也不会杀你。你就是想折磨她,有意思嘛。”
“折磨她便是折磨你,自然有意思,比直接折磨你更有意思。不如,我再给她一个选择。庄申,你不愿杀人,那么与我一战。我生平最大的憾事便是不能看着白梵去死,也不是不能复活她,你看,你女儿的血,新鲜好用。如果你与我一战,我也能放了小芷。”
“与你一战?”
“生死不论。”余光注意到海塞姆与白道真的动静,白真如警告,“我劝你们不要妄动。帖木儿汗只有庄申动手才算,否则,那老土贼死了,她只剩下一个选择。想与我同归于尽也无不可,可是,孩子还小,总要为她想一想,明明可以合家团圆,何须争一时之气。庄申,我待你不薄。”
“放屁!你一个大将军,从小习武,穿金甲,用金刀。我们小申是读书人,你提这种条件,不觉得丢脸?”
“公平比斗,有何不可。她不也是腰佩长剑?金甲,我卸下便是。你们想我死,但是要杀我,必然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眼看庄申意动,白慈忙道:“白真如,你恨女王,我才是女王后人,你理应找我决斗。”
“你?找你哪算决斗,我说了,不想要你的命。”
垂在身侧的手指捏成拳又松开,庄申问:“大将军,你如何保证遵守承诺为小芷解毒?”
一指被堵住嘴的白默,“我已把解药的下落告诉她了。不信你自己问她。”
“白默,你知道解药的下落?”
白默狂点头,想一想又摇头。
“大将军,不如松开她,让她好好说?”
“那不成,你的问法不对。”白真如踢踢白默的脚,“我可是把解毒之法告诉你了?”
白默点头。
“按照我的法子,白芷没有生命之忧是也不是?”
白默点头。
白真如笑笑,“也不会有其他不妥,是也不是?”
白默还是点头。
“我的法子是可行的,是也不是?”
白默依旧点头。
白真如卸去金甲,露出内里白净识给她的替换衣物,注视庄申。“战是不战?”
“好。”庄申说,好。
第153章 白真如的狠绝
话音刚落, 海塞姆站出来。“我可以代替她。”
他未必能打得过白真如,起码身手比庄申好,认认真真练过好些年,有实战经验, 不像庄申,一个半吊子,傻不愣登,怎么比得过奸似鬼的白真如。
白真如饶有兴味地看他一眼, 觉得有些好笑。“知道她失踪与我有关时也不见你为她想, 这会儿倒是来劲。海塞姆,你无法代替她。”这个英俊的男人恢复得快, 还以为寻错祖宗会一蹶不振。额什丁和卓能有如此后人, 已是天大的造化。又觉庄申这人有趣,在场所有人里面唯独她像个嗷嗷待宰的羔羊, 其他各个如狼似虎,别有心思,偏生她就是能得到一些助力。是福是祸两说, 但在白真如原本的世界里,羔羊就是用来宰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