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里有人做饭,有人打扫, 有人照顾你。你回家一条胳膊能做什么?洗澡都费劲。不要瞪我, 白嬷嬷不会替你洗澡的。我也不会。”
发生这件事之前十分钟,白.霸道总裁.慈刚刚亲过庄申的嘴角。庄申被她亲得发懵,没有回应也没有反抗。发懵不是因为亲吻, 而是因为白慈的克制。狂风暴雨似的人,突然蜻蜓点水般的缱绻温柔, 像钻木取火最后那一下, 呲啦一声,窜起点点星火, 火在庄申的五内燃烧,使她悸动不已。那个瞬间,她耗尽所有的理智去抵抗那火。
先前, 法尔蒂丝质问, 白慈沉默。人为什么会沉默, 因为无法宣之于口, 因为无法一言以蔽之,因为不想承认。
庄申只好皱起眉,像看一个撒野的孩子,白慈眼波如水,轻揉她的眉头,没有说话。
很多很多年之后,无论白慈在哪里,和白慈是怎么样的关系,庄申觉得她都会记得这个瞬间。在刚才的那一分钟里,她的心跳属于这个人,呼吸也是。
坐在打扫好的房间里,看着陌生的高级灰色调的房间,庄申一手捂住脸。她怎么就因为那个亲吻鬼迷心窍,听白慈的话,跟她回来了呢。
多么奇怪啊。只要她的生活和白慈沾边,总会变得奇怪。
房间是下飞机之后,白净识吩咐驻家阿姨打扫的,临时叫阿姨晒一晒被褥。
庄申原想回去取衣服和日用品,白慈不许。“重新买过就是了。”
“……”
“从头到脚,全买了。”
庄申才想抗议。
“不许说不好、不要。”
“可是……”她行李箱里有换洗的衣服,不需要从头到脚买过。
“没有可是。我乐意你穿我的衣服。不许说你不乐意,不许。”
驻家阿姨打扫完之后,白净识特意来看看缺什么,少什么,又给庄申一起添上了。
不劳白慈动手,她带着白芷坐在庄申的床上:“嬷嬷,我总觉得你偏心,你喜欢庄申。”
白净识说:“庄申是读书人,第一次来家里住着,总是要细致一点。你觉得这里好,要不你一起睡?反正床大。”
白慈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会啊,要不是怕压到她的手臂,我一定要睡这里的,看看你有多偏心。白嬷嬷,你一直喜欢读书好的,是不是嫌我从小读书不好?”
白净识说:“是啊,你读书确实够呛,幸好小芷不像你。”
“嬷嬷,你怎么这样,在女儿面前出我丑,讨厌。”白慈瞪着和白芷偷笑的庄申,“笑什么笑,不许笑。”
庄申一抹脸,忍着笑,“好,我不笑,不笑。”
白慈又瞪白芷,“你也不许笑。”
白芷学庄申抹脸,“不笑,不笑。”
白慈拧一下庄申的大腿又揉一揉“你看,孩子都跟你学坏了。”说完,她抱住女儿躺倒在床,“小芷,我们先睡一睡,给她暖暖床。”
话音未落,她自己便笑开了。
白净识瞧着这三人在大床上笑成一团,眼底闪过一抹湿意。
安顿好之后第二天,庄申被白慈押去看了医生,医生说没有滚脓发炎,恢复良好,但这礼拜不要乱动,配了些消炎药给庄申。
白慈送庄申去博雅西市见章桦,把人送到楼下,没有借此机会和章桦见一面。从安西回来,法尔蒂丝明里暗里透了不少消息给她,她需要做些预防和处理,否则事情真朝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后果堪忧。
和同事打完招呼,直接去章桦办公室,章桦在等她。一见到庄申,里里外外看个遍,问清楚医生怎么说,吃什么药,要不要拆线,有没有忌口,多久会好,章桦这才放下心。
“你啊,这事情要是给周瑾晓得了,一定骂你,还骂我。”
庄申陪笑,“那就别让她知道。”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伤好之前,你就放假休息,按照工伤算。现在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庄申把到那里几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我总觉得桑株岩画那里有古怪,章总,你说既然羹株岩画的山体可以被凿空,那桑株岩画应该也可以吧,说不定那里又是一个储藏室。”
章桦背靠着转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才说:“如果真是这样,也不管我们的事情。”
“还有法尔蒂丝小姐,她好像知道点什么。一开始问当地人一些问题,若有所指,后来看到武器、炸药,她很生气。章总,公司真的在桑株岩画那有工地嘛?我没有看到相关的人员。”
章桦不置可否地笑笑,庄申知道,从老板这里她得不到答案,但是法尔蒂丝的问题老板不意外,这次毫无收获,老板也不意外。她的受伤,可能是一场奔波里唯一的意外。
“小庄,这件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你好好养伤,不要留疤。细皮嫩肉的小姑娘要是有疤,父母看着都心疼。你回家了?”
“没有。”
“还是在出租屋里,方不方便?有没有人照顾你?”
“不是……我没回家,有朋友让我去她家里,章总放心,她家好吃好喝。”
章桦说:“也好,有需要你告诉我。这次你鲁莽了,以后在外面,不管多想知道一件事情,都要把自己的安危放在首位,知道了吗?”
庄申老实道:“知道了。”
“小庄,方不方便问问,你是住哪个朋友家里,程琤?”庄申没毕业的时候就帮她干活,两人认识也有五六年,除了程琤没听说她和别人有很好的私教。住到别人家,会是谁?章桦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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