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有六年时间。”注意到法尔蒂丝表情柔和,似是想要安慰她,又不知要怎么安慰她,庄申耸肩:“我最近一直在做心理咨询,医生说因为不知道被抓的原因,所以才会感到恐慌。法尔蒂丝小姐,你放心,我不会影响工作的。”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别的后遗症?”
“以前不能一个人待在一个房间里,不过现在应该好了,不必担心。”就算没好也没关系,庄申早早做好防护措施,ipad里面装了许多可以转移注意的视频。
两人并肩走出洗手间,在庄申以为话题结束的时候,法尔蒂丝突然说道:“到了那里,你跟我睡。”
庄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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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问题来了,什么视频最容易转移注意呢?
明天寿头要去看牙医,更新看情况哦。
第25章 碰到赤佬
一行人风尘仆仆至皮山县已是当地时间九点, 娇艳的太阳依旧高悬在天空,算起来安西与内地有两个小时的时差。
法尔蒂丝吩咐乌卓将车停在固玛北路与英巴扎路交界区域的徽商大酒店,这一片区域是皮山县的市中心,好几家设施相对较好的旅馆与政府机构均在此处, 固玛北路尽头便是皮山县市政府。出资建造酒店、旅馆的商人归属何处,从店名就可见一斑,温州商人营建的便叫温州大酒店,徽州商人营建的便叫徽商大酒店。
法尔蒂丝的手下已经先行到达此处,庄申跳下车后, 就见门口站着与此地氛围极为不符的一男一女,汉人面孔, 身形挺拔, 衣着光鲜,见到法尔蒂丝, 同时迎上来,神情恭敬。
越野车另一侧, 法尔蒂丝下车一撩长发, 冲二人点头, 三人齐步, 一人在前,二人在后往店里走, 像极了电视里帮会小弟迎接大佬后的情景, 庄申捂脸遮住笑。
“小庄, 磨蹭什么?行李他们会拿的。”没走两步, 法尔蒂丝想起庄申,脚步未停,同她招招手。
“来了来了。”
邱泽飞犹豫,他原打算在桑株镇落脚,那边距离乌尔其村更近,方便第二天作业。但是很明显,法尔蒂丝没有听他打算的想法,一路上所有的安排都随她的心情。
“帖小姐,帖总。”初见时学庄申称呼法尔蒂丝小姐。法尔蒂丝说:我姓帖,帖木儿的帖。明显不和他套近乎,他当即改口。
凌晨四点从家里出来,一整天都在路上,法尔蒂丝觉得浑身上下不光散了架,还都是灰土的味道,听邱泽飞声音就觉得没什么好事,又不好不理睬他。“有事?”
邱泽飞问:“我们不去桑株镇了吗?”
“去啊,明天。”
“桑株镇离岩画更近。”邱泽飞解释。“那边的公社可以住人。”
“所以呢?”法尔蒂丝松动脖子与手臂,强压不耐反问。
“所以我们不过去吗?”
“不过去。我住不惯,这里都勉强,别说那里。邱先生如果实在想去,叫乌卓送你一送。如果没有那么迫切,今天住下,明天随我们过去之后再定夺也无不可。”说完,她懒得再行理会。
法尔蒂丝的手下已经开好房间,只是根据当地警察的安全需求,每个人需要出示身份证予以登记。本来给庄申单独一间,现在她给挪去法尔蒂丝的房里。
“小姐,周围已经检查妥当,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一男一女都是法尔蒂丝得力干将,负责她在安西地区的安全。身材魁梧壮硕,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叫严文,短小精悍的女人叫赵静,比法尔蒂丝早到一天。安西南部是海塞姆的势力范围,但总体来说,极端分子零散随机,法尔蒂丝可不想被当作靶子。
严文和赵静离开房间之后,法尔蒂丝从箱子里找出一条丝巾给庄申,“明天出门以后把头包起来吧。”
庄申没有接。
法尔蒂丝解释道:“这里的极端的人不少,我不想人家因为你没包头被人砍一刀。你有没有上网查过,这里14年有女警被当街砍死,去年有三个暴徒在小区杀人被击毙。”
庄申还是没有接,“我有自己的头巾。”她扯扯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那一圈绿色头巾给法尔蒂丝看。“包不包都要被砍,我才不包。你也没包头。”
“我刷脸。”
“就是这你张脸才需要包。我没有脸。”说着,庄申把头巾拉上来,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两只不服气的眼睛,眨一眨,好像在说:你看,你看,看不到脸。
法尔蒂丝嫌弃地白她一眼,“幼稚。”
与法尔蒂丝住同一间房最大的好处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饭送到房间里,有荤有素有汤有饭有水果,衣服直接送去干洗,哪怕她真心说不要不要,人家照样帮她一起处理。简而言之,出钱的是大爷,人人都听法尔蒂丝的话。
桑株岩画距离皮山县九十多公里,出县城之后均是搓板土路,幸好这几天没有下雨,否则泥泞难行。早几年的时候土路没有修好,去看岩画,需要骑着小毛驴,淌水过河,据当地人讲,河水湍急,不小心跌下毛驴,有被冲走的风险。
“桑株”在维语里的意思是“顽固的异教徒聚居地”。
皮山县曾属佛国于阗,玛尼教东渐之后,发动数十年的战争,将于阗踏平,因桑株地处偏远,成为最后皈依玛尼教的地方,故而得此名称。然而还有一种说法,“桑株”源自藏语,按照藏语的意思是“吉祥如意”,这个说法包含美好祝愿,显然要好听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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