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初……”
“七姜她就炸了,她就不明白,我好容易投胎成了金枝玉叶的郡主,怎么就混到这地步。”
瑜初抬起头来,依旧时刻被疼痛折磨的人,脸色很不好,可眼底却是清澈明亮的,心里通透了,外在的辛苦都不算苦,她能扛过去。
“皇嫂,今日不知明日事,我哪能想到自己有一天,再也不用为这样的事纠结。”瑜初说道,“因此也恳请您,别太多顾虑和负担,放开心怀好好与我皇兄恩爱偕老,将来成为了不起的皇后。”
陈茵的心重重一颤,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比起瑜初的境遇,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道一声可怜,如今已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该好好想着如何为百姓谋福,如何辅佐丈夫稳固朝纲,但凡这两件事做好了,其他的怎么也错不了。
“我答应你,绝不辜负郡主的期望。”她温婉含笑,又握了瑜初的手,说道,“身子慢慢调养,太医们一定会有法子的。”
瑜初爽快地说:“您放心,我不会胡思乱想,连尚郡主之人都不知在何处,我操心什么孩子,至于王府香火,我早就被七姜说服了。”
“尚郡主之人?”陈茵含笑道,“我听闻霍行深,日日打听你的消息,还常常站在文渊殿的宫墙下朝着这里发呆。此外,礼亲王一派的人,找过他好几回麻烦,他都冷漠应对,急得那些人失态,当面撂狠话。”
“撂什么狠话,他们要把霍行深怎么样?”瑜初一激怒,伤口就疼得厉害,“他爹的勾当与他不相干,他这么多年都不在京城,能做什么?”
陈茵赶忙要她冷静,生怕扯坏了伤口,但又忍不住笑:“这尚郡主之人,当真不知在何处?”
瑜初闻言,眼神微微黯淡,苦笑道:“他是个好人,我受了重伤自然会担心,换做谁都会。皇嫂,玩笑归玩笑,我心里是明白的,何况婚姻大事、儿女情长,最是强求不得。”
陈茵自然有分寸,便正经道:“至于礼亲王府,毕竟是昔日辅佐皇上登基的功臣,皇上不会如处置晋王那般明着打压,但从此将不断削弱他们的势力,礼亲王胆敢反抗,晋王就是他们的下场。”
第619章 不知忙了些什么
对于礼亲王府这样的处置结果,皇帝自有他的用意与考量,瑜初能理解,可轮到七姜,就不能那么容易接受了。
这日晚饭为展敬忠接风洗尘,七姜与弟弟妹妹们一道向父亲行礼,展敬忠略略讲了些出门的见闻,之后念着他奔波辛苦,众人早早就散了。
七姜回到观澜阁,对张嬷嬷抱怨不停,说那礼亲王只要有权,就能谋利,今日是拿姑娘的清白和性命,明天不知又打谁的主意,更何况其中还有许多七姜不知道和管不到的事,譬如宫里的采买,每年单是烧炭这一项,搜刮多少民脂民膏。
张嬷嬷不懂朝政,但久在太师府,多多少少也明白些官场的道理,安抚少夫人道:“莫说朝廷,便是咱们家里,也不能做到处处公平、人人清白,这世上有好人,自然就有坏人,留着这礼亲王杀鸡儆猴,兴许圣上就是这么想的。”
七姜叹气:“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从晋王的事到如今,总觉得忙来忙去不知忙了什么。”
张嬷嬷笑道:“这话说的,外头谁不知晓我们太师府少夫人的名声,您救了大小姐,拉拢了瑜初郡主,替徐夫人讨了公道接回了外孙。还有,头一回听说诰命夫人上朝奏本的,那夜市长街上,多多少少人得了自由,今年不会再有人被冻死了。”
七姜听了直摇头:“皇城根下冻死人,真真荒谬。”
张嬷嬷继续说:“大的不说,就说咱们家里,自从您来了,这才有个家的模样,人人都乐乐呵呵,四夫人也重新活一遭,您还说忙来忙去,不知忙了什么?”
七姜谦虚道:“那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只是咋呼了些。”
张嬷嬷说:“还有大老爷与夫人和好了,敢说没您的功劳,就说二公子自己吧,当儿子的这么多年又做了什么,若不是您,这会子大夫人还在惜园住着呢。”
提到公公婆婆的事,七姜心里才真正高兴了,算算还真是经历了不少,要紧的是,每一次相公都站在她这一边,毫不保留地支持她帮助她,想着想着,七姜思念起了展怀迁,眼圈儿就红了。
张嬷嬷心疼地说:“公子一定很快就会回来,还盼着为大小姐送亲呢。”
七姜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之后夜深人静,独自躺在宽大的卧榻上,手里一下一下抚摸着空了的另一边。
不知展怀迁到了何处,不知那里是否刮风下雨,这般胡思乱想了半夜,迷迷糊糊睡去,好在隔天母亲就满足了她的心愿,带她进宫见郡主。
让七姜更高兴的事,太子妃为她自己争取到了自由,不因有了身孕就被看管在东宫,去往上林苑的路上,见到茵姐姐在路边等她,叫七姜惊喜不已。
“听说是太子妃自己向贵妃求来的,那些照顾她的嬷嬷都撤了。”大夫人对儿媳妇说道,“去吧,和太子妃去见郡主,我到太妃殿请安。”
七姜谨慎地说:“娘,我随您一起去请安,之后再探望郡主。”
大夫人自信从容地笑道:“傻丫头,我五六岁时就在太妃膝下玩耍了,去吧。”
第620章 我是有儿媳妇撑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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