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道:“对了,余氏怎么忽然多嘴起来,你要替太子妃留心。”
苏尚宫则问:“娘娘,太子妃求子的事,您会过问吗?”
贵妃轻叹:“该说的,早就对这孩子说过,看来与她讲道理不管用,还是要我皇儿出马。你去吧,告诉太子和太子妃,如何处置皇妹他们说了算,不必再来回,再请太子得闲过来一趟,我要他写几个字赐予外祖家。”
苏尚宫叩首道:“奴婢记下了。”
见苏尚宫起身要走,贵妃又出声拦下她。
“娘娘,您还有什么吩咐?”
“苏尚宫,你是我精心栽培挑选的人,太子妃亦是从小就被我看中的人,你只管放开心怀跟着她,哪怕为了她背叛我也合情合理,不要拿小人之心来看待我。”贵妃说道,“她是我的儿媳,不是后宫里那些莺莺燕燕,你见我二十年来对付其他女人的法子,我怎么会用在我的孩子身上?”
苏尚宫惶恐道:“娘娘,是奴婢错了,奴婢有罪。”
贵妃笑道:“去吧,别神神叨叨瞎紧张,孩子们都很聪明,他们看得出来。”
第496章 我们好好的就行
这日天黑前,小公主被送回了张昭仪的殿阁,宫里看热闹的人不少,消息自然传到宫外,此事关乎太子妃,展怀迁得知后,便惦记着回家来告诉七姜。
可七姜早就知道了,还是父亲特地派人知会她,展怀迁到家后,她捧着几张今日满意的临帖,等着献宝给相公看,还不忘说:“爹已经回来了,一回来就去了谪仙居。”
说好了爹娘的事要以平常心看待,展怀迁便也不多问,翻看着七姜的临帖,说道:“还以为父亲今日要晚归,皇上商议出兵边境的事,没想到散得那么早。”
七姜围着他转,为他解开衣带脱下了官服,一旁丫鬟捧来热水,展怀迁这才放下临帖,洗手擦脸。
“皇上为什么不和你商量呢,是你官职不够高吗?”
“是,我能上朝也是特例,我的品阶不足以,反倒是我家夫人。”展怀迁沾了水的手,轻轻洒在七姜的脸上,“温言夫人可是实打实的上三品。”
七姜迷了眼睛,嫌弃地揉去,怨道:“你洗了手的水,脏兮兮的,张嬷嬷见了一定骂你。”
展怀迁赶紧拿干净的帕子来为她擦拭,一面问:“今天身子可好,胃口怎么样,念书累吗?”
七姜摇头,拉着相公到炕上坐,倒茶给他喝。
映春来问公子和少夫人几时用晚膳,摆在何处,展怀迁指了指炕桌:“就这儿吧,别让少夫人走来走去。”
可一回头,见桌上铺满了七姜的纸笔习字,人家也不打算整理,便道:“让张嬷嬷也给你收拾一间书房来,或是就用我的书房,这里是休息闲话的地方,你这么堆着,都铺不开了。”
七姜不想要,正经说:“我不爱坐书房里,太严肃冷清了,我就爱在这里写字,抬头就能看见张嬷嬷在院子里骂小丫头,她们来来往往的才热闹。我又不考状元不做学问,念书只是为了识字明理,一张炕桌就够了。”
展怀迁没法子:“好,你开心就好。”
没多久,张嬷嬷张罗好了晚饭,展怀迁确实饿了,但七姜一整天时不时会吃几口点心果子,见了饭菜并没胃口,陪坐着说说各自一天的经历,有心爱的人说说笑笑相伴,展怀迁反倒是胃口更好了。
“做大小姐真好,玉颜的嫁妆,够养活我们一村子的人吃上好几年。”七姜羡慕地说,“而我匆匆忙忙嫁来,太师府的聘礼是够丰厚的,吓得我爹娘嘴巴都合不拢,可我自己没什么嫁妆,也来不及置办,新衣裳都没几件。”
展怀迁知道,他们成亲的匆忙,是彼此一辈子的遗憾,七姜偶尔会提起,也许旁人觉着小娘子太矫情,可他觉着,说出来比憋在心里好。
本就是委屈的事,还不让说非要装大度,那只会在心里梗成天大的怨怼,不如时不时倒出来,久了自然就倒干净了。
而七姜也绝不是矫情的人,说过就放下,喜滋滋地显摆她今日如何与玉器铺的掌柜过招,说母亲和四夫人都对她另眼看待,没想到她有真本事。
展怀迁道:“不瞒你说,外头早就传开了,说太师府少夫人会辨石头。”
七姜不明白:“传我这事儿做什么?”
展怀迁也不懂:“反正关于你的事,是京城最炙手可热的话题之一,看笑话也好,看你又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也好,不论街头巷尾,还是朝堂内宫,在意的人很多很多。”
七姜不乐意:“我怎么成杂耍的了,他们拿我看戏?”
展怀迁说:“倒也不是都心怀恶意,只因京城贵妇人之间,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谁都觉着新奇。”
七姜问:“那……你会觉着丢脸吗?”
展怀迁嗔道:“为何要觉着丢脸?”
七姜说:“女子本不该抛头露面的,更何况你的娘子,被人拿来茶余饭后当闲话说,害你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
展怀迁嗔道:“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才新奇,什么叫女子本不该抛头露面,我不赞同,我只是无法反对罢了。”
七姜听着心里舒坦,笑道:“我信你,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这样的。”
展怀迁放下碗筷,正经看着七姜说:“不过呢,眼下还只是他们闲话,也许再过些日子,你和太子妃娘娘想要做的事步入正轨后,就不只是闲话,兴许会被一些大臣指着鼻子斥责,乃至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要毁你的名声,这些,你可都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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