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姜起身来,护着自家弟弟说:“我们三公子正病着呢,平日里生龙活虎的,将来会和他二哥一样的体魄,您可别看不起人。”
瑜初笑道:“那不如我等上四五年,待你弱冠时,来王府做女婿可好?”
怀逸吓得呆住了,七姜将弟弟挡在身后,毫不客气地说:“我们孩子还小呢,郡主可不能胡说,哪有强抢的,您是山大王吗?”
玉颜和玉颂都起身来,不知七姜这句话会不会惹怒郡主,可瑜初却笑着说:“你瞧这孩子,脖子都红了,这么不经逗。小哥儿,是我不好,吓着你了,可别把本郡主想成浪荡轻浮的女子,真是逗你玩儿呢。”
七姜转身看怀逸,小少年脸涨得通红,可爱又可怜,便说送弟弟回去歇着,不再理会郡主。
瑜初见他们叔嫂离去,不忘说:“一会儿过来,不是要跟我学琴吗?”
七姜没理睬,只领着弟弟往外走。
时下微风暖暖,没了盛夏的酷热,七姜随手摘一朵木槿花在手中把玩,见怀逸舒了口气,她笑道:“郡主的心情和我对路,你别放在心上,她自己也没多大,说话没轻重。”
怀逸笑道:“嫂嫂放心,我并不在意,只是郡主突然的玩笑,我难免尴尬。”
七姜说:“虽然我和你哥如今好,可我们起先都怨怼过、挣扎过,我那会儿天天盘算着让你二哥哥休了我,因此不愿弟弟妹妹将来也经历这样的辛苦。怀逸,未来你和玉颂的婚事,但凡是你们不喜欢的不乐意的,哥哥嫂嫂绝不让任何人强迫你们。”
怀逸问:“您和二哥会谈起这些事吗?”
七姜摇头,霸气地说:“倒也不是,我替他一起做主了。”
怀逸笑了:“姻缘真不好说,谁也没想到,会是二嫂嫂这样的嫁给我哥。”
七姜问:“不好吗?”
怀逸忙摇头:“好极了,嫂嫂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女子。”
七姜大笑:“我可记着了,将来你的媳妇只能排第二。”
一路玩笑着,七姜把怀逸送回了大院,孩子才病了一场,气色都没养起来,只是怕他闷才带着去和郡主一起散散心,这会儿交付给嬷嬷和乳母,命她们好生照顾,七姜就没进门。
可她没走多远,就被人从身后追来,是得了消息的四夫人,着急来找她商量。
“三十两银子也太少了,够干什么的,我听玉颜说,雁珠嫁人她还给送了二十两呢。”四夫人嘀咕着,“她如今是王爷的贵妾,哪怕是个妾,那也是王爷的心头肉,咱们拿三十两银子打发,这不是戳晋王的脊梁骨吗?那可是个疯子,回头又和咱们家过不去,和大老爷过不去,我说侄媳妇,三十两指定不成,我不办这得罪人的事。”
七姜淡定地说:“婶婶,三十两够我们村里摆上三天流水席,风风光光娶媳妇了,就算是京城里,普通人家三十两也够几个月的花销,这还嫌少。”
四夫人道:“你都说普通人家,咱们是什么人家,堂堂太师府,你一日的花销何止百两,只是你看不见摸不着罢了。”
七姜严肃地说:“婶婶可不敢乱算账,您侄子和我的俸禄,哪里供得起一日百两银子的花销,宫里娘娘才多少,您这话是要惹祸的。”
四夫人一愣,没想到这小丫头如今也学会谨慎了,忙道:“是是,我说错话,可是七姜啊,三十两真不够,传出去人家再如何厌恶晋王,都不能帮着咱们说话,上官清好歹在我们家服侍老太太十年,就三十两?”
七姜笑道:“婶婶,我若给您三百两,您能花三十两就摆出三百两的排场,那二百七十两还藏得偷偷摸摸,何必呢?不如这样,您花尽这三十两,回头我再封三百两谢礼,辛苦婶婶忙一场。”
四夫人眼中泛出光芒,她知道云七姜虽然可恶,但说话算话,这会子许下三百两的谢礼,就不会食言,而她的的确确有本事,花三十两银子就摆弄出三百两的排场。
“那回头惹怒了上官清,或是晋王发了疯,你可不能带上我。”四夫人说道,“我只是替你办事而已。”
七姜笑眯眯地福了福:“婶婶辛苦了,我和怀迁一定重礼酬谢,这家离了谁,都不能离了婶婶。”
四夫人知道这不是真心话,别过脸说:“少拿我寻开心,家里谁还拿我当长辈当主子,罢了,闲着也是闲着,就帮帮你们吧。”
七姜道:“多谢婶婶。”
四夫人问:“她几时回府?”
七姜这才冷下脸:“后日,说是过了七夕再接回王府,下旬就是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娘娘大婚,本就不该铺张,婶婶可要拿捏分寸。”
四夫人嗔道:“三十两银子,还铺张,你想什么呢?”
这话待到了瑜初和玉颜面前,玉颜不禁道:“没想到这家里,离了老太太,还能有你镇得住我娘,将她的脾气拿捏得死死的。”
七姜说:“你可别指望我真心对她好,哪天玉颂不再惊恐害怕了,我才能原谅她。”
玉颂善良温柔地说:“嫂嫂,我娘不是嫡母害死的,我就不恨她了,当真。”
七姜拍了拍妹妹的额头:“别这么好心,她打你骂你,你都忘了?”
瑜初不搀和太师府家务事,但方才就惦记一件事,此刻提起来说:“晋王为何打发上官清回来,若是纵容上官清来羞辱你,我在这里,有她上官清说话的份吗,纵然没有我,一个侍妾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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