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什么值得动手打架的事，韩可欣意识到，周老师整个人很浮躁，特别浮躁，都不是她认识的周子俊了。
    昨晚来的时候，周子俊喝醉了，当时没多想什么，现在才觉得，白纪川今天要结婚都这么冷静没喝酒，周子俊凑什么热闹，从不多喝的人把自己灌醉，他一定有心事吧。
    昨晚他们外卖多下来的饭没扔，冻在冰箱里了，韩可欣打了几个鸡蛋做成了炒饭，就这么简单的，一人一盆炒饭，她自己吃得很香。
    周子俊一口也没动，韩可欣吃了一大半后才说：“你有心事，不能对我说吗？”
    “这房子，还没你家客厅大。”周老师说。
    “看吧，我跟你说不是买了房子你就能消停的。”韩可欣却早料到似的，放下勺子说，“周子俊，我不可能放弃我的财产，那你就准备为此纠结一辈子？”
    周老师摇头：“不是……”
    可欣耐心地问：“出什么事了？”
    他犹豫再三，终于开口：“因为你的事，学校不让我升教授，之后也不会再和银河合作。我原本觉得，自己在学术界的地位步步高升的话，就算没什么钱，也终归是配得上你的，结果现在连教授都升不上去，后面的路更难走。”
    韩可欣苦笑：“我还是害了你。”
    周老师却抓着她的手，坚定地说：“没有。”
    “你今天这么毛躁，毛躁到了要和人打架的地步，我已经无法开解你了是吗？”韩可欣还算冷静。
    “不是你无法开解我，是我心里太乱。除此之外，还有我身边的亲戚，包括我爸妈，都认定我要入赘到你家。”周老师说，“我本来以为我不在乎的，可听他们口口声声地这么说，我就……”
    “就像白纪川起初不在乎蒋诚，但是到后来，还是不允许一然和蒋诚再有往来。”韩可欣说，“事情总是想的比做起来简单，这很正常，我不会怪你，哪怕有一天你突然对我说，无法忍受我的过去，我也不会怪你。可我觉得，我们在一起，就开开心心的，不要每天为了这种事纠结，实在不能在一起了，再分开也不晚。”
    两人四目相对，韩可欣很冷静地说：“就不要勉强在一起，不分开也不幸福，你的时间那么宝贵，不要用来浪费。”
    这话题再说下去，有了几分要分手的味道，在陆一然生日和结婚的日子，他们分手吗？
    “可欣，如果不在上海，甚至不在中国，你愿意跟我走吗？”周子俊道，“但是跟我走了，你就会离开现在的朋友，离开现有的圈子，以及和你的父母分开。虽然在别的地方，你还可以用你的钱过得富贵丰足，我也会努力赚钱支持我们的生活，但是在那里，可能你就只有我了。”
    韩可欣淡淡一笑：“这是一个选择，另一个选择，银河成立分公司，我来经营，为你建立独立的研究室，提供你所需的一切实验设备，你依旧可以继续做研究做实验，你依旧是科学家，只是不再在体制内，不再有那些职称。”
    周老师愣了愣。
    韩可欣说：“这两个选择，我都接受，只要和你在一起，跟你去天涯海角我都愿意，但我提供的这个选择，也希望你能考虑一下，并问问你自己，你的人生目标，是为人类科技做贡献，还是那些教授院士的头衔。但不论你选择什么，我都会追随你，我能给你的，除了爱情，还有钱，很多钱。”
    周老师哭笑不得，摇了摇头，捧着可欣的手亲吻了几下：“我总觉得自己，被你包-养了。”
    可欣悠悠笑道：“你才发现啊？”
    周老师低头开始吃饭，炒饭很香，是他爱的女人做的，当然怎么都好吃。
    饭吃到一半，门铃响了，白纪川和一然竟然亲自找来了，他们很担心，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一定要来看看。
    结果看见两个人好好地在吃饭，一然生气地说：“你们真是的，让我一个大肚子的为你们操心，生日都不能好好过了，而且今天我结婚，你们都不来祝福一下。”
    看着韩可欣和一然坐在沙发上聊天，那么亲密那么开心，周老师真的不忍心剥夺可欣和好友在一起的幸福。虽然去了别处，来回上海不是什么难事，可终究不能像现在这样，随时随地想见就见。
    “怎么样，说开了吗？”两个男人站在厨房里，周老师在洗碗筷，白纪川轻声问道，“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周老师说：“我还在考虑。”他冲白纪川一笑，“她是很了不起的女人，真的。白纪川，我现在再也不会羡慕你了。”
    他们没有逗留太久，确认这两个家伙没大事，早早就回家了。
    白纪川洗完澡出来，看见一然在摆弄他们俩的结婚证，看着结婚证上的双人合照，像是呆住了。
    “拍婚纱照太累了，我怕你身体吃不消。”白纪川从沙发后走来，在一然肩头上，“等明年宝宝出生后，再去拍好不好。”
    “会变胖变丑。”一然撅着嘴，“索性还是不拍了，反正也无所谓。”
    “随你。”
    “我们竟然结婚了。”一然拍拍身边，要白纪川坐下来，“看着结婚证，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没有孩子，你会嫁给我吗？”白纪川问。
    “应该不会。”一然即答，“但是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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