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诚却很不客气地说:“当你提出反对我们的设计方案时,我和我的团队很紧张,我们以为是遇到强劲的对手,你的出现也是气场十足,让我的手下腿都哆嗦。可结果一开口,我立刻就知道,根本不用费劲说服你,不知道你在哪里学的建筑,你的导师是收了钱给你的学位吗?”
“蒋诚,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程大小姐彻底被激怒。
“你有权有势,想做什么,比那个女人容易多了。”蒋诚冷冷一笑,“你甚至可以把我从丰达踢出去,请便。但是不要事事都想当然,反对我们的方案设计也好,去追求你喜欢的男人也好,做人还是堂堂正正一些,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会有好结果。”
程琳斐怒气冲天,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什么人敢这么说她。
蒋诚起身道:“恕我直言,你配不上白纪川。”
“蒋诚!”
蒋诚淡淡一笑,转身走了。
这番话,他说得好痛快,可是走出饭店他就后悔了,一则是会对自己的工作有所影响,再则,当初他如果也能这么毫无顾忌地对郑莉音说这番话,也许他们的婚姻……
到如今,他已经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和一然离婚,他曾经是希望一然过得更幸福,认为白纪川可以代替他。在知道当初他完全误会了一然急着赶回公司的目的后,又愧疚又后悔,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再加上妈妈冲到一然家大吵大闹大打出手。
这个年,他过得辛苦又烦躁,在矛盾的情绪里反反复复,去舅舅家时,还看见他们家相框里放着他和一然结婚时,舅舅舅妈和表哥一家拍的大合照,妈妈吵着逼她哥哥把照片撕掉,搞得舅舅一家人很尴尬。
他既希望一然过得幸福,又无法接受她这么快就投入白纪川的怀抱,一然已经潇洒地开始了新的人生,而他除了工作,人生一片迷茫。现在得罪了程琳斐,还不知道后面会不会被她使绊子。
“不管了。”蒋诚叹了口气,他这辈子,总要硬气一回才行的。
餐厅里,程琳斐简直受了奇耻大辱,前男友是个又穷又没有名气的画家,在法国一家教学机构里教小孩子画油画,程琳斐爱他可以给他一切,可结果相处两年后,这个男人却提出和她分手,两年来她付出感情付出金钱,什么都没换回来,竟然还被踢走。
伤心回到国内,想在事业和感情上都重新开始,结果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那个吃喝玩乐不学无术的韩可欣,都能在银河坐稳ceo的位置,还越来越做得像个样子,可爸爸不肯放权给她,总觉得她还小不行。
感情的事先放一边,程琳斐冷静下来,给韩清打了电话:“韩阿姨,我们上次谈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韩清在电话那头冷笑:“琳斐,阿姨这边没有问题,可你有本事能做到吗,你爸爸会同意吗?”
程琳斐冷然道:“我没有把握,就不会邀请您了。”
韩清问:“你和韩可欣有仇吗?”
程琳斐笑道:“没有啊,我只是觉得,我和韩阿姨可以互利。”
韩清想了想,便说:“她现在野心勃勃要带着银河进入电子行业,也不看看这个市场饱和到了什么程度,简直是痴心妄想,我需要她输得一败涂地。”
“韩阿姨你给我方向,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过几天请您吃饭。”
“我们还是电话联系吧,韩靖那老东西不是吃素的,我们见面多了,难免惹人怀疑,我随时等你电话,你需要银河任何资料,只管找我。”
达成默契,各取所需,程琳斐并不是单单要报复韩可欣或是白纪川,那么巧的是,公事私事混在了一起。
看着桌上还没收起来的图纸,她精心设计的新公司装潢,竟然被蒋诚说的一文不值,那个男人真是太可恶了,她怎么总是遇见这种恃才傲物的家伙,竟然还说自己配不上白纪川。
她拿出照片,看见上面神采飞扬的陆一然,陆一然真的很漂亮。
程琳斐生气地把照片翻了过去,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又给蒋诚打了个电话,蒋诚倒是接了。
“撇开私人的事,我邀请你来新公司合作是很有诚意的,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程琳斐说,“你有了自己的公司,就可以接想接的客户,我的学位不是导师收钱卖给我的,我很明白我们这一行对于职业的追求。”
蒋诚淡淡地说:“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所谓的理想,现在开始太早了,多谢程总邀请。”
挂掉电话,蒋诚无奈地一笑,这种大小姐,真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而握着手机,他犹豫不决,要不要给一然打个电话,提醒她小心,不仅仅是她,还有她的朋友韩可欣。
晚上,一然回到家里,和白纪川一起把冰冻起来的美香妈妈做的年菜热了吃,熏鱼咸肉蛋饺红肠,炖一棵大白菜和粉条,吃得热乎乎的心满意足。
可是吃完,砂锅碗筷要人洗,白纪川很自觉,但是一面洗一面告诉一然:“我今天把洗碗机订好了,这几天我在家,会找人装起来。”
一然很开心:“你自己的事,你也去忙,家的事应该我们分摊的。”说完跑去上厕所了,而她的手机,刚好留在灶台上。
白纪川洗着碗,手机响了,屏幕上写着“蒋诚”,他想了想,擦干手走来卫生间外:“蒋诚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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