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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承闭目许久,若是将局面看得更开阔一些,若是视线放得更远一些,若是……
    林承突然道:“徐固的踪迹找到了吗?!太子羡可有行动?”
    他匆匆离去,嘱咐自己这一方的官员:“快马加鞭与南蛮王子云延传书,务必杀掉徐固,阻拦徐固入大魏!若他不许,就把当年一些事告诉他,告诉他——
    “我两国好不容易缔结的和平局面,不能被此摧毁。请云延王子竭尽全力,以两国大局为重!必要之时,杀广宁公主亦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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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文将徐清圆请了过去。
    他恭恭敬敬地向徐清圆作揖,哀声求饶:“在下斗不过相公,此次案子若不能扳倒相公,林相事后必杀我。求女郎教我……在下、在下一定言听计从。”
    他哭笑连连。
    如他这样投机取巧之官,满朝文武都等着看他笑话,他大约真的只能求徐清圆帮他了。
    这样聪明的女郎,会有办法的吧?
    第166章 长安客5
    那日大理寺审案, 没有给林承定罪。以林承平日所为,他此时应蛰伏低调。
    但林相府中,刑部官员与吏部官员拜访了好几次。
    这一日入夜, 林承在书房中接见几位刑部与吏部的官员。这几位官员神情肃穆,在见林相之前,已经愁苦叹息数次。
    见到林承, 一刑部官员俯身而拜,振奋地告诉一个林承早有猜测的答案:“……这几日大理寺那边懈怠, 刑部这边审案更多。我们从那行刺学生口中终于问出了实话——他是韦浮韦江河指使的。”
    刑部官员偷看林承一眼, 林承眸色幽静,神色从容,并没有因为韦浮是他最上心的学生,而对这个消息的真伪作出表态。
    官员猜:林相是要放弃韦江河了吧?
    他又百思不得其解,韦江河怎么敢与林相作对!韦江河的外祖父,可是林相的老师……林家与韦家这么深的羁绊, 韦江河图什么?
    官员忿忿道:“那学生声称,他当年在长安吃过闭门羹后, 本想击鼓鸣冤, 却碰上了韦江河。韦江河将他带走, 把他藏起来, 说他当日若冲动,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而且无人知道他为何而死。只要那学生听韦江河的话,学生的冤屈终有一日得见天日……”
    官员气怒:“下官真是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冤屈, 哪有冤屈?科考公开录用人, 择优而取, 吏部看到更合适的人录用, 怎么就算他冤屈了?
    “想当年,谁当官,不都是陛下一句话!而今这世道,竟养得人心贪婪,见一望二……”
    林承撩起深目,瞥了这官员一眼。
    官员噤声。
    听到林承幽声:“早些年没有科举的时候,朝堂尽是世家们的一言堂。世家子弟们不思进取,只想要清闲、有名望的官位,不想为国谋事。世家日益**,正是这些人败的……今日科考,给了寒门子弟机会,更多的机会却仍是给世家子弟的。贪婪的到底是谁?见一望二利欲熏心的又是谁?
    “那死掉的侍郎,是真的买卖官位、将科考名单当做生意来做了吧?本官多次警告你们,你们不思悔改,将事情闹到今日地步!难道去年的蜀州案,仍不能让你们清醒?!”
    官员们被训得讷讷。
    同书房的吏部官员小声:“下官们已经知错了,去年蜀州案后,吏部上下得了相公的嘱咐,并不敢张狂。我等对今年的科考也抱有十二万分的小心……可架不住人翻旧账啊!
    “相公,这科考绝不能深查下去。若是陛下调更多人关注此事,那我等的乌纱帽……”
    他说得尚且小心翼翼,吞吞吐吐。
    林承闭一下眼,比他更冷漠:“是,为今之计,应让世人重点放在若若之死的案子上。”
    刑部官员诧异地看眼林承。
    刑部官员不甘心:“科考行刺那学生既然已经招出韦浮,我们完全可以趁此机会将所有事推到韦浮身上。根本没有什么冤屈,韦浮是为了与林相作对,指使人诬陷相公……”
    林承冷笑一声。
    林承问:“那若是有人问,韦江河因何缘故要诬陷他的老师呢?是不是这个案子,要把京兆府再卷进来……这一下子,吏部,刑部,大理寺,京兆府……除了御史台,长安可掌刑狱的官衙皆涉入了此案。
    “你说,到这一步,陛下不会意识到问题严重,要人严查吗?!”
    林承怒拍桌案:“本官问心无愧,多年没有无可告人之事,没有愧对天地愧对黎民。可你们呢!你们身后的账算清了么,尾巴藏好了吗?敢不敢让整个朝堂为此大震,官员大清洗,来查一查这些年的所有案牍呢?!”
    他的喝骂让书房中官员们冷汗淋淋。
    官员们喃喃:“难道这就是韦江河的目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啊。
    林承也想问韦江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把局势搅混、把事情闹这么大,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想从中得名还是得利,难道我平日对你的扶持,仍然不够吗?你的野心,到底有多狂妄?
    可是林承不会去召他的学生,不会去问韦浮。
    下棋者最忌初开局便沉不住气,满盘皆输。
    林承不光不会让行刺学生指认韦浮,他还要为韦浮开脱。韦浮越想事情闹大,林承越要压下此事。
    林承手敲着桌案静静思量,他闭着眼,感觉到些许疲惫,却仍撑着这口气,告诉自己这一局不能输给韦浮。他将一身本事教给韦浮,难道是要看韦浮坐大,跳出全局对他反将一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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