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我是生你的气,从下午时气到现在,气得我心口直疼。”
晏倾唇动了动,搭在她臀上的手指颤了颤,他半晌后,勉强定好情绪,低声问她:“你到底气什么?”
徐清圆:“为什么太子羡就不会娶我?”
晏倾怔。
他十分不解:“那个重要吗?我们不是已经是夫妻了吗,你为何斤斤计较于此?”
徐清圆:“哼!”
她委屈哒哒:“这世上还没有人如你这样嫌恶我。”
晏倾怔愣一下,解释:“我没有嫌弃你,更没有憎恶你。我对你、对你……一向是觉得你很好的。我只是说少年时我们不适合在一起,并不是说太子羡那时候就憎恶你。”
徐清圆:“那便是喜欢?”
晏倾无奈:“……你要一个患呆病的人怎么证明喜欢呢?你觉得我那时懂什么叫喜欢吗?”
徐清圆睫毛一颤,张张口,想说自己梦中如何如何。但话到口边她闭嘴,她迟钝地想那是她的梦,既不是晏倾的梦,也不是太子羡的梦。
徐清圆闷闷道:“为什么不喜欢我呢?我十一岁就与你相识,我常常坐在屏风后等我爹等我娘,我还读书给你听。你虽然没有说过话,但我以为你是朋友。宋明河说皇后娘娘替你跟我爹说过……”
晏倾恍惚。
他想到了当年母后向自己询问对徐清圆的看法,想到夜宴上太傅的严词拒绝,想到太傅为了躲他差点把徐清圆随便嫁出去……
若是徐固为了躲过太子,急着把年少的女儿嫁出去,会把女儿嫁给谁呢?
是韦浮吗?
韦家洛阳大世家,皇室不敢得罪。韦兰亭与卫清无交好,徐固教太傅读过两日书……若非当年大雨中,他不顾病体出宫去找太傅,告知太傅自己绝不会夺人所好,逼迫他们,是不是露珠儿就会成为别人的妻子呢?
韦浮……真是让他心里不痛快。
静室中,晏倾抱徐清圆的力道加重。他低头,似叹了口气,气息拂在她颈间,换她酥酥麻麻地发痒泛酸,心如鼓擂。
徐清圆伸手在幽暗上摸上晏倾的唇角,她娇声:“你在笑,笑什么呢?”
晏倾:“唔,我突然觉得自己运气很好。许多事我做错了,但是似乎在面对你的事情上,我稀里糊涂中,每一次都做了最正确的选择。正是我一次次的正确选择,我们才能有今日缘分。”
徐清圆好奇:“怎么说?”
晏倾自然不想说,徐清圆哼一声,慢慢要从他怀中退出。竹床再一次发出的“吱呀”声没有惊到晏倾,徐清圆捂着脸泫然欲泣的哭声倒叫晏倾心慌。
她哽咽两声,晏倾忙倾身重新将她抱入怀:“妹妹?”
晏倾:“妹妹不要哭。怎么了?”
他低头想看她,手来抚她的脸。她正捂着脸装哭,哪里肯让他发现真相。
夫妻二人气息急促,徐清圆跟晏倾别着劲,心中羞愧自己真不是好人,为了对付晏郎君,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出了……可她一边自唾,一边呜咽两声,在他怀里抖了抖,好似哭得十分伤心一样。
晏倾心乱无比。
他本就不太能判断出旁人情绪,徐清圆的哭泣更让他失去平日的聪敏。他哄她半晌她不听,好像还越哭越伤心,他起身要去点烛火她也不肯,缠着他手脚只是伤心。
晏倾认输了。
晏倾:“好了好了,我都告诉你,你莫掉眼泪了。”
徐清圆呜咽声顿时停了,嘀咕:“你傻不傻?”
晏倾:“……?”
她只嘀咕了这么一句,没等他回过神,怀里女郎便安然十分地催促他:“你快说,当年你求娶我,我爹不答应,是怎么回事?你刚才又在笑什么?你哪里说错了,我可不傻,我就、就……再被你欺负哭了。”
晏倾回神:“你莫不是故意消遣我?”
但他对她向来宽和,只这么无奈说了一句,便搂着她,絮絮地说当年那段事。他本不想说自己冒雨出宫,本不想说自己被激得病重,可是徐清圆何其伶俐,她追问两句,他就说了实话。
他还告诉她,若是她早早嫁人的话,她嫁的人很可能是韦浮。
徐清圆若有所思。
说完这些的晏倾静等着,怀里女郎却没有对此发表意见。他撑了半晌,还是没忍住,想问她:“我说你很可能嫁给韦郎君……你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徐清圆眨眨眼。
她乖巧:“我有什么想法呢?你也说我当年年少,我怎样不都是我爹安排张罗吗?我哪里有意见?何况韦郎君……在当年的我眼中,应当也是如意郎君吧。”
晏倾沉默不语。
徐清圆忍笑。
她一本正经:“是谁前段时间与我吵架时,说我即使和韦郎君在一起,他也不吃醋,不在意?是谁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家夫人被人喜欢被人多盯着看两眼,他与有荣焉并不别扭?”
晏倾:“……”
他慢慢道:“我是那么说的吗?你这样记仇吗?”
徐清圆:“对呀,我十分记仇,我把你的账都记得一清二楚,等我想起来就跟你翻账……你好好琢磨你以前有没有欺负过我吧,哼。”
她在他面前小小露出张牙舞爪的模样,却又怕他被她吓到,说完就将爪子收回去,重新装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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