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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无疑认为太子羡是合格的。
    可是原永并没有想到晏倾真的能查到自己。
    因为自己做的所有事……多么的隐秘,多么的不动声色。自己花了那么多功夫,花了好多年想怎么摆脱这一切,自己好不容易想出了这么好的法子……为什么晏倾能仍发现?
    原永冷冷道:“看来殿下一直在与我寻开心。殿下从进锦城开始,见我第一面,就知道我是谁了?”
    晏倾摇头。
    他低声:“你太高估我了。你藏得那么严实,我也是在前两日才判断出幕后人一定是你。在此之前,我被你一路牵线而走,怀疑身边每个人,却当真不知幕后人是你。
    “我进入锦城的第一刻,知道我是谁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从晏倾进入锦城,进入小锦里的第一天,当他与原永在小锦里门外打照面的时候,他不知道原永是谁,原永却当时就认出了他。
    上位者可能不认识自己的每一个下属,然而小锦里这样借助拍卖搜集情报的机构,小锦里的楼主怎么会不认识太子羡?
    原永看到晏倾出现在此,惊惶万分,以为自己暴露了。但他紧接着发现晏倾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并不知道小锦里早已今非昔比。
    于是原永大着胆,按照自己的计划继续行事,还自作聪明地把晏倾加入自己的计划中……结果却是让晏倾开始怀疑他。
    晏倾轻声:“蜀州小锦里是宋明河的下域。宋明河背叛我,去长安招惹是非,你从那时候就在准备脱离小锦里。你厌烦了这些,正好宋明河死了,没有人知道小锦里的主人是谁,你怕自己和蜀州官府的勾结被我知道,怕太子羡派人来杀你……所以你选择假死逃脱。
    “小锦里的楼主一直戴着面具,没人知道楼主的真实模样。数年来,你充当着背后人,指挥着傀儡扮演你,和站在明面上的木言夫人一起经营着小锦里。你准备解决完所有事,就卷走小锦里的所有财物逃跑,隐姓埋名。因为到了那个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一定放在蜀州官府这个惊天大案上,没有人会记得一个小小的早就死了的小锦里的楼主。
    “当日风若报告我,说在宋明河死后,小锦里的楼主畏罪自尽。我一直觉得这个畏罪自尽很奇怪,但我不想对人赶尽杀绝,所以也不想查。我愿意当作这个楼主真的死在了去年的六月……偏偏你非要出现在我面前。”
    晏倾笑了笑:“你明晃晃地出现在我面前,演着滑稽的商人角色不停试探我。你确定我真的不认识你,放下了你。你引我去大柳村,把乔宴的尸体引起来,把官商勾结的阴谋带出来……这些事情背后始终有人牵线,你以为我和木偶傀儡一样,背后人让我怎么做我便怎么做,我都不去思考一下——我为何要去大柳村吗?”
    原永说不出话。
    好一会儿他才压低声音:“所以你现在来到大柳村找到我……因为事情结束了,我无地可躲,只有这个枯井才能容我躲避。”
    晏倾:“不错,当我猜出幕后人是你,是你要官府和小锦里两败俱伤,一举摧毁蜀州官衙和小锦里,我便知道你无路可躲,你只能躲在昔日你引我而来的这个枯井中。”
    原永问:“你是如何怀疑的我?我演的哪里不好?在之前大柳村和刘刺史交换银钱那件事后,我明明再未出现在你面前!”
    晏倾道:“不,你出现了。正月十五晚,小锦里楼下那声‘咚’,张文看到的有人逃走,不正是你吗?”
    原永眸子一缩,这才确认原来晏倾真的全都知道。
    事已至此,原永笑问:“你为什么觉得是我?”
    晏倾:“我怀疑身边每个人。我进小锦里第一夜,木言夫人杀了那个假扮你的楼主。那位可怜的女郎,可能到死都以为她杀的人是真正的楼主,只要杀了那个戴着面具的少年,她就能摆脱债务。
    “但是你在现场,徐娘子分析此案时,你听得一清二楚。从这时候起,木言夫人必须死……而她甚至不需要你亲自动手。因为当时官商勾结案还没有查出来,官府不想让人将那位女郎的债务和案子联想到一起,他们用‘浮生梦’,帮你解决了木言夫人。
    “我非常确定小锦里早已和蜀州官衙勾结,早已背叛我,正是因为‘浮生梦’是木言夫人的死因。我可以相信乔宴用‘浮生梦’自尽,是因为叶诗叶女郎就是小锦里的前任木言夫人。但是现任木言夫人死于官衙牢狱,只能是小锦里的当家人把这种无色无味的毒送给了官衙做礼物。
    “之后你主动过来,与我谈交情,顺势将我带去了大柳村,让我找到了乔宴的尸体。你以为我忙活于这两个案子,就会忘掉你。我确实一度忘掉了你,因当时我满心怀疑自己的每一步都那么正好,是我身边人出了问题,我以为是身边人背叛了我。”
    黄昏寒风,雨后气候更冷。
    晏倾淡淡笑了一下:“这也是你希望我怀疑的——像我这种人,频频被身边人背叛,我应该疑神疑鬼,应该将身边所有人都当做敌人。我和身边人内斗提防之时,正是你偷偷溜走的大好机会。”
    原永反问:“难道你没有怀疑你身边人?”
    晏倾承认:“我怀疑了。”
    原永冷嗤,眼中神色很明显——我并没有判断错。
    晏倾只看着他,神色冷淡:“可你并不了解我。你不知道我早已习惯了背叛,不知道我的情感与寻常人不同。那些对我的刺痛,不足以摧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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