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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倾说:“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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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了一夜,钟离被引着说了很多话,他自己并不明白晏倾问这些的意义何在。
    二更之时,晏倾和徐清圆告辞而走。
    站在镖局门口,徐清圆扯一扯心不在焉的晏倾:“晏郎君,我的兜帽好像将我的头发缠住了,你帮我看看好不好?”
    她这话说的自己都心虚,天知道她为了把发簪和头发缠上兜帽,花了多大功夫。人想故意做坏事时,老天爷并不是那么配合。
    晏倾低头看她,见她面容绯红,眸中噙水,以为她是因难堪而如此,便宽慰她:“没事,我帮你看看,你不要介意。”
    徐清圆调皮:“你不是我兄长吗?我介意什么?”
    他愣一下,方才还带着疏离冷冽的眉眼,这时也温和下来:“你莫再淘气了。”
    他低头,让她靠近他怀中,让她仰起脸。他手扶住她脸颊旁贴着的兜帽,耐心地帮她梳理发丝。他呼吸温热地拂在她面上,二人气息挨得很近,徐清圆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对上她的眼睛,手停顿了一下,又移开。
    徐清圆赧然垂眼。
    他低声:“头别低下去。”
    他微凉的手指勾住她下巴让她抬头,他也许没有暧、昧意思,但是这个动作如一把小勾子,在徐清圆心上轻轻划过,太过犯规。
    徐清圆大脑空白。
    她也正迷茫着不知还要如何和晏郎君亲近时,钟离急匆匆的脚步声从门内传来,惊得外头的两只灯笼摇晃。
    钟离推开毡帘。
    晏倾立刻放开徐清圆,向后退了两步。但紧接着,灯笼火光被摇晃的空气中带出的风吹灭,天地陷入一片昏暗中,晏倾听到徐清圆呼吸颤了一下。
    他不受控制,没有多想,又多走了那两步,将她抱入了怀中。
    他手擦过她的脸,温声安抚:“只是烛火灭了,别怕。”
    徐清圆怔一下,心想她并不怕啊。怕黑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她。
    但是……晏郎君主动抱她,是以为她怕吧?他以为她怕,是因他自己怕吗?
    晏郎君畏惧一望无尽的黑暗,狭窄逼仄的空间……什么样的过往,会养成他这样的惧怕呢?
    徐清圆埋在晏倾怀中,乖巧地做着害怕的模样。待晏倾反应过来她并不怕,他僵了一下打算后退时,她伸手搂住他腰,做足了架势:“清雨哥哥,我怕。”
    晏倾:“……”
    钟离站在了门口,晏倾脸颊滚烫,却不好和怀里的徐清圆躲纠缠。
    他侧过头,对上钟离诧异地望着二人的眼睛,平静淡然得仿佛自己根本没有抱着一个女郎:“钟郎君还有什么事?”
    钟离勉强将目光移开,说服自己,寻常人家兄妹也不是不能抱一抱的,毕竟一家人嘛。
    他压抑着那种怪异,告诉晏倾:“是你们一晚上在问乔宴,让我想起了一个谣言。是谣言啊,我也不知道真假。就是有人说,前木言夫人原本受家人连累犯了罪,在教坊司关着。咱们大魏建立后陛下大赦天下,乔郎君才将她从教坊司提出来,让她去了小锦里。
    “但是乔郎君依然不满足于此,后来连小锦里都不让她待,把她弄到自己身边。”
    钟离表情有点尴尬,犹豫了一会儿,尽量挑着温和的字眼,好维护自己在徐清圆面前的形象:“听说那前木言夫人,是乔宴的嫂嫂。”
    “什么?!”
    埋在晏倾怀中的徐清圆,都忍不住侧了头看来,瞠大眼眸。
    钟离一本正经:“真的有这种传闻。大家不齿乔宴,也有这个原因——他强迫自己嫂嫂,和自己嫂嫂搞到了一起。不过是他哥哥犯了事,哥哥一家人都死了,嫂嫂充入教坊司,谁知道他对自己嫂嫂有这种心思。”
    晏倾扶在徐清圆肩头的手,猛地扣下。
    他终于想起来了。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一直觉得“木言夫人”这个名字很耳熟,却不是因为叶诗名字的拆字。
    他一定在某个时候见过这个名字,当他还是太子羡的时候,他代父监国,每天都要看很多奏折。在那么多奏折中,曾经出现过“木言”二字——
    天历二十二年初,甘州报有人延误战机,投靠敌军,将军已将背叛者斩杀,叛背叛者全家流放之罪。
    那个背叛者,名字叫乔应风。
    他是探花郎乔宴的同族堂哥。
    当乔应风死后,乔应风家人流放的名单上,有写他的妻子“木言”,充入蜀州教坊司。
    太子羡在那封奏折上,批了“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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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凉如水,月满天心。
    晏倾苍白着脸,抬头凝望天际。
    是否是太子羡当年没有留意,害得那妻离子散,多年后,孽缘重来,恶鬼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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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诗无寐19
    钟离怅然若失, 在让人探查没有人跟踪二人后,才放徐清圆和晏倾进来。
    他们的镖局七月底才成立,如今不过十月中旬, 短短三个月,镖局实在没成什么规模。何况这些被除名的军人也没多少心思做生意, 他们一门心思, 想杀尽那些害死他们弟兄们的狗官、奸商。
    当夜, 徐清圆和晏倾未返回刺史府, 而是围着炉火, 和其他镖局人一同坐着, 听他们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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