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姑娘,属下一直没有见到唐武。”
也是,从她回到同心客栈起,唐武就一定没有回来过,否则他见了泓澄,必定会与他打闹起来,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坐在这。
唐棣气鼓鼓地在心里抱怨,这唐武真是越来越靠不住了。
不对,是唐大武!
同心客栈距离离府只隔了一条街,泓澄不放心,执意要先护送离善朴回府,再送唐棣回去。
从巷子出来没走几步,就能望见离府门四上个画满小兔子的红灯笼,唐棣牵着离善朴的手,眼睛一直盯着灯笼瞧。
“想不到你这么无趣的人,家门口竟然会挂这么可爱的灯笼,是你们家仆从背着你偷偷挂上去的?”
离善朴苦笑一声,“是我让人挂上去的。”
唐棣不禁有些惊讶,幽黑的眸子一转,嬉笑道:“你知道我属兔子?”
“嗯。”
离善朴只是应了一声,没有再言语,上次在从栖山庄听占五说过唐棣属兔,他回府后便命人去定制了这四个灯笼。
昨夜唐棣急着去灯会没瞧见,离善朴没有刻意提醒她去看,此时若是她不问,他原也不打算说。
这是他对她的一份心意,不管她看没看到,心意都是在的。
从他决定不再刻意说好听的话哄她开心,而仅仅是用一片真心来待她,便觉得与她相处时更加舒心自在了。
当然,他会听从徐常容的建议,送一件足以表达他内心的礼物给她。
二人牵手走在离府门前的街上,路过的行人大多没见过如此风姿秀逸的男女,无不投来艳羡的目光。
有几个常年在离府门前摆摊的,认得离善朴,也曾见过离府的门槛险些被媒婆踏破的胜景,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与女子当街牵手而行。
几个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这般幸运,能得到离大公子的青睐,不过这么光彩照人的姑娘,也难怪他会喜欢了。
门仆看见离善朴与唐棣牵着手回来,对着二人躬身一礼,忙去打开大门。
离善朴有些不舍,站在门口迟迟不愿回去。
泓澄牵着马上前,唐棣拈着红梅正要上马,离善朴轻轻拉住她,“唐棣”。
唐棣转回头,水润的双眸里映着夕阳的柔光,“嗯?”
离善朴顿了顿,“那帕子……还是送给我吧。”
他言辞恳切,神情极为认真,像是在祈求一件对他来说无比珍贵的礼物。
唐棣从小袄袖口里翻出帕子,害羞地抿着嘴笑。
对比章兰茵的绣工,再看看她自己的,说是不堪入目也不为过了。
这等粗制滥造的东西,他还一直当做宝贝一样贴身收着,唐棣心里一暖,把帕子塞进离善朴手中,扑进他怀里抱住他。
离善朴怔了怔,眼里漾出笑意,攥着帕子的手轻轻揽着唐棣的肩背。
心中不由得感慨,当日在醉春楼分开之后,他原以为此生与她注定无缘,把这方帕子连同对她的感情一起深藏起来,没想到如今还能这般惬意的抱着她,细细回想,恍如隔世。
落日的余晖映在二人身上,在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光晕,身后两道狭长的影子相拥在一起,久久舍不得分开。
离府大门不远处停着一顶轿子,朱锦融从窗口探出半张苍白的脸,一双桃花眼始终在唐棣身上扫来扫去,见到她扑进离善朴怀里的那一瞬,不屑地咋舌。
“萼州与姓唐的土匪结盟又如何,等我先对付了离善朴,助马将军攻下萼州城,回头再收拾那个姓唐的,报那十万旦粮食的仇。”
他的眼神从唐棣娇俏的脸上滑下,定格在她纤细的腰身,不禁舔了舔唇角,期盼着踏平从栖山的那一天。
书房内,离善朴看着手中失而复得的月白帕子,眼里饱含着脉脉温情。
古人赠手帕寓意相思,选一件类似的物件送给唐棣,她必会明白他的心意的。
要送她什么才好呢?
细细思量了半晌,灵光一闪,他觉得自己仿佛突然开了窍一般,做出个自认为完美的决定,当即命人去准备,又精挑细选了个三寸见方的沉香木盒。
侍从按他的要求备好礼物呈给他,他亲自验看了,小心地放进木盒里。
盒子没有锁,他想起唐棣曾在伞上提了“观乎”二字,于是执起笔,在红纸条上写下“且往观乎”,贴在盒子侧面,即作为封条,与是对她“观乎”二字的回应。
一切准备妥当,他心里激动万分,恨不得马上就把礼物送到唐棣手中。
可惜夜幕将至,泓澄去送唐棣还没有回来,只得等到明日再让他送去。
离善朴把封好的盒子摆在书架上,紧挨着兰花信封,又盯着瞧了半晌,才拿起公文继续翻看。
新年虽休沐七日,但强敌环伺,大战在即,假日对他及一众身居要职的文武官员而言,不过形同虚设罢了。
他看着案头半尺高的公文,弯着嘴角轻笑,今日的公文定是要看到深夜了。
第46章 托付
唐武坐在同心客栈楼下等唐棣,起初还能安静地抱着茶壶牛饮,没过一刻钟便不耐烦起来,半躺在椅子上翻来翻去,头重脚轻险些摔在地上。
这里距离离府那么近,他猜到唐棣见过那个仙女之后,肯定要去找离善朴,不到天黑是不会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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