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很多次梦里受伤,现实也会感觉到疼痛,纹身又在楚瑜的身上,若没了,那现实的他,会怎么样呢?
她不是没有想过,两人关系好时,把自己的困难说给他听,可每一次话到嘴边,她又咽下去了。
让她怎么开口说呢?噩梦这件事,如果不是自己正在经历,她自己都不信,何况别人呢,听起来就像瞎编的一样。
她真的不想再去精神科了,这种事情说出来,人们只会沉默,然后让她去精神科看看,她不想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
而且现实里的楚瑜,没有梦里的记忆,她说出来了,没有记忆的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就算他真的无条件相信她说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魔方,噩梦,变美笔记这些东西,他都相信,可是除了让他在现实里担心自己之外,什么也没有。
而梦里的他,又有各种不同的身份,处在各种不同的年代里,有各种不同的背景。
五年前的他,十年前的他,十五年前的他,三十年前的他,几百年前的他。
他每次都在她的身边,她或许可以向他求助,说出这些神鬼莫测的梦,不同时代的他,也许能理解这些匪夷所思的经历。
可楚瑜在毫无所知时,就尚且已经为了她失去了两柄小剑。
那么一旦让他参与进来呢?
他知道了一切,他就要和自己一样直面那些危险,只要直面危险,就不能保证,最后一柄小剑能保下来。
她觉得,那只会失去的更快!
无论告诉他,或不告诉他。
能避免伤害到他的办法,其实都只有一个,就是离开他,远远的。
不跟他有任何牵扯。
这才是她能想到,保护他最有效的办法了。
好在虞浓现实里也可以接近楚瑜,她住在了楚家,有更多的机会,以各种倒水,轻碰,坐在一起,哪怕在他的车上,都能吸取大量阳气。
她有储存足够的阳气,如果不修炼,只在梦里维持基本消耗,只要第一轮的危险不超过三天,她应该能支撑下去。
她必须在第一轮时,就将危险解决掉,因为第二轮不是她能应付来的。
虞浓一瞬间想了很多,心里乱糟糟,但她动作很快,换好衣服最后看向了浴室的灯,还亮着,她轻吐出口气,再见,楚瑜。
她毫不犹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离开的时候,她仰头看了一眼十几层楼的金星酒店。
然后又看向周围的建筑。
这个梦,绝对不是现实的时间,至少要后退后个二十年。
她低头从一个皮皮软软的一个黑皮包里,翻了翻,翻到了一个样式很老旧的手机,有点像最早期的若基亚,很小很厚的一只,还带着一根天线。
她拿着看了看,丁点大的方块屏幕,好不习惯啊。
然后又在包里翻看,都是一些日常用品,化妆品,最后夹层里她翻了一个学生证。
封面是烫金字某某职业学校,翻开里面她的一寸照片,性别出生身份证号,护理专业,班级四班……
一切信息与虞浓符合,接着她按开手机看日期,时间果然退到了二十三年前。
再看学生证上面的学校,这应该是……职高?
她已经管不了是什么学校了,她现在主要找一个落脚地,然后看看之后的事态怎样发展,这个梦运气很好,没有开局就遇到危险,还遇到了楚瑜,算是很安全的开场了。
只是,她为什么会在楚瑜的酒店房间里,听楚瑜的电话内容,她是被别人送过去的?那么这个送她到酒店的人,是谁?
虞浓将手机放了回去。
她看钱包里还有点零钱,立即挥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跟司机说了学校的地址。
一站到学校门口,她就顿住了。
黄头发,红头发,黑色轰炸头,很非,很主流……
她沉默地看着。
这些人二十年后,再回头看他们现在的照片,真的不会想打死现在的自己吗?
大概会由心地评价一下自己,那年,那月,那傻逼。
她仰头看了看院校名字,跟学生证上的一模一样,还真是职校,她叹了口气,一边走手里的那个小小的天线手机响了,方块屏幕闪着绿色的光。
来电的人显示妈妈苏慧,她按下接通键,放在了耳边……
…
中午时分,夏日,烈阳高挂,职高院校不远的路边,站着一个妙龄少女。
这么热的天,她一头浓密的黑长直,倾泻而下,披在身后。
来来往往的骑自行车的,开小轿车的,行走的人,不泛爱美女士,见到了,都想将自己扎起来的头发披下来,想着能像这女孩一样惊艳路人。
有个路过的小年轻,回头看了好几眼。
女孩脸色平静,年纪不大的样子,应该是职高的学生,那个小年轻走过去了,又回过身,开始朝她走回来。
女孩穿得简单,却出奇的清纯漂亮。
上身只有一件短袖白t,纯白色,没有任何图案。
下衣穿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布料轻薄有弹力,紧紧贴合着她那双纤长的腿形。
脚上一双没有什么图案的白鞋,露出了雪白的脚踝。
阳光毒辣,所有人都汗腻腻的,她却显得过分的清纯可人、干净凉爽,如同夏日的一股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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