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来势汹汹,“周池屿,你为什么要造谣?!”
“造谣?”
周池屿怔愣一瞬后,很快就反应过来,“替方文泽来找我的?”
第40章 “想打架?”
“周池屿。”
王栋厉声喊了一遍对方的名字,好像这样做就能起到震慑人的作用,“方文泽说他只是用阻隔贴的时候忘记关注生产日期了,你为什么要造谣说他专门买过期的阻隔贴用?!”
周池屿听了王栋的质问莫名有些想笑,但是好在忍住了,最终只是挑了挑眉,“方文泽是这么和你说的?他说什么你都信了?”
王栋毫不犹豫地说:“我信他,方文泽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
周池屿这下是真的笑了,“你错了,王栋。”
“他是什么样的人应该是他自己最清楚。”
可惜王栋听周池屿说话是选择性地听。
就像这句,王栋完全没听进去。
“我希望你能和他道歉。”王栋跟一人唱独角戏似的振振有词,“周池屿,做人要敢做敢当。”
这大概是周池屿这个月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不过周池屿懒得和王栋纠缠下去,“谣言不是我传的。”
周池屿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进去,他继续说,“我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虚构所谓的‘真相’来中伤方文泽。你找错人了。”
“除了你还能有谁?”王栋声音愈发地激动,仿佛他真的在为方文泽抱不平一样,“语文老师明明只在九班说了某个同学,怎么后来大家都知道这个同学是方文泽了呢?方文泽说那天去孙老师办公室的只有你和他,只有你知道是方文泽。除了你还能有谁?”
周池屿答:“我没有造谣。”
“而且——有一些谣言,可能就是真相。”
王栋反驳,“那你怎么证明不是你?”
周池屿立即说:“那你怎么证明是我?”
王栋重复,“方文泽说那天去办公室的只有你和他。”
对话绕了一个圈,竟然又回到了起点。
周池屿无聊地用鞋底碾着路上的碎石,“王栋,所有的你认为的证据,都只是方文泽的一面之词,你还没有证实这些‘一面之词’的真实性,就拿着它们来质问我,你就没有想过方文泽只会挑对自己有利的部分说?”
王栋却在一旁答非所问,义愤填膺,“可是你知道现在谣言传的有多离谱吗?他们甚至在议论方文泽是单亲家庭,说方文泽的爸爸是个赌钱欠债的臭酒鬼,说方文泽的妈妈未婚先孕?这么离谱的谣言难道还存在真实性吗?”
“那也不是我说的。”周池屿快没了耐心,冷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谁造谣找谁,你找我干什么?”
“除了你还有谁会针对方文泽?”王栋步步紧逼,“我只是想要替方文泽个道歉。你连这个都给不起,真让我看不起。”
“没做过的事情我不会道歉。”周池屿瞥了王栋一眼,“更何况,方文泽让你替他来讨一个道歉了吗?还是你自作主张非要替他要一个道歉?”
点到为止,周池屿懒得和这种人白费口舌,绕过对方的身影径直往前走。
王栋却不依不饶,“周池屿你站住。”
没理他。
王栋追上来,再次堵在周池屿面前,有种破釜沉舟的滑稽感,“你什么意思?”
周池屿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无法溜之大吉,于是他慢慢地站定,沉默片刻后,他开口了,询问对方的语气像是一把撕下指甲盖旁的倒刺,痛也痛快,“王栋,你来找我只是为了方文泽的事情吗?”
乜斜一眼,“或者说,你有这么热心吗?”
“周池屿你什么意思?!”
讽刺的意味在周池屿的眉眼间扩散,“我只是有一个猜测,为方文泽讨公道只是你的借口,你来找我其实是因为你我初中那点破事。”
王栋低头狠声骂了一句脏话。
再抬起头时已经面目狰狞,“不过是一个omega,犟什么犟,本来能和平解决的事情,非要逼我动手吧?”
王栋总是这样,理亏的时候直接转移话题或者武力威胁,和这种人根本没有办法讲道理,也没有办法谈逻辑。
周池屿已经隐约觉得额头青筋在跳了,尤其是对方那张不屑一顾的脸轻蔑地说出“不过是一个omega”的时候,一些陈旧的记忆开始撺掇蠢蠢欲动的神经,想要让周池屿暂时地放肆一回。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白皙修长,骨节微微突出以至于看上去缺乏力量感。
但也不是打不过。
周池屿再开口的时候已经顾不上关照对方的心情——
“王栋,戳到痛处了?那点破事还耿耿于怀呢?”
“你不是也经常和别人说我初中的事情吗?”
“背后编排人,落到你王栋头上就不是造谣了?做人怎么这么双标呢?”
“我建议你回去好好想想我说的话,我很担心你这个理解能力,下次语文考试不能及格。”
这些话落到王栋耳朵里,最后输出的时候却是一句,“有什么好想的,我建议你现在就和我一起去向方文泽道歉。”
很像在对牛弹琴。
“艹。”
周池屿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说过脏话了,但是确实眼前的王栋实在是有能力,能够让他蛰伏在骨子里的劣根性在蠕蠕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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