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的边缘落在两只交叠的胳膊上,竟然完美地形成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
开始睡觉。
减小散热面积和减少能量消耗是周池屿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
周池屿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吵醒的还是冷醒的。
A中的体育课是一周两节课,两节课是连在一起的,入睡前没有看表,周池屿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好像睡了很久,又好像只是短暂的一瞬。
高二一班的同学几乎都回来了,刚刚结束一次体育课,运动带来的肾上腺素还没有完全消散,大部分同学还处于激动的状态之中,可以理解。
教室里叽叽喳喳吵成一团,兴奋的交谈声绵延不绝,班级专用水壶的水被倒得一滴不剩,电水壶此刻不得不加班加点地工作,使冷水沸腾。
起来的时候周池屿发现自己的鼻子都被堵住了,只好暂时改用嘴巴呼吸。
同桌发现了周池屿的动静,“你睡醒了?”他想了想又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啊?”
周池屿:“我有点不舒服。”
同桌说:“那我要不要帮你倒点热水?”
“谢谢,不用了。”周池屿婉拒,“我杯子里的水还没喝完。”
同桌也就没再说话了。
突然觉得鼻子有点痒。
“阿嚏——”
周池屿吸了吸鼻子,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巾,面无表情地擤鼻涕。
头顶上似乎又传来吱呀吱呀的声响,周池屿抬头一看,才发现头顶的吊扇是开的,自己正坐在吊扇的斜下方,吹到校服衣角似乎都在瑟瑟发抖。
怪不得刚刚感觉更冷了。
周池屿蹙眉,“电风扇怎么被打开了?”
同桌:“害,班里有些皮厚的不怕冷的,体育课上疯的厉害,大汗淋漓,下课就喜欢把电风扇开到最大档。”
周池屿又问:“这电风扇开了也有一会儿了吧?”
同桌答:“下课回来就开了,现在还有一分钟就上课了。”
“嗯。”周池屿将擤鼻涕的纸巾揉成一团,堆在右手边课桌与墙壁连接的地方,“那我去关掉。”
“不用。”同桌拦住周池屿,“既然你不舒服,我去帮你关吧。”
“好。谢谢。”周池屿点头,“阿嚏——”
又打了个喷嚏。
周池屿心想,早知道不睡觉了。
感觉自己目前的状态,很像感冒的前兆。
须臾,头顶的吊扇终于越转越慢、越转越慢,最后缓缓停下,对于周池屿而言,像是一场酷刑的终结。虽然他还是因为所谓的雨水味的信息素而止不住地颤抖。
人们总说寒气入体会导致受凉。
周池屿觉得自己的情况更加离谱,根本不存在于入侵的寒凉,可以降低温度的信息素,它们是内生的,并且努力地向外散发。所以稍不留意还会影响到别人。
下午的第三节 课和第四节课,周池屿因为头晕止不住犯困,左手拖着下巴才勉强避免了一头栽倒在课桌上的惨状,眼皮却是止不住地打架,清醒是一阵一阵的,头如小鸡啄米一沉一沉。
课本上的字迹已经到了无法直视的地步,宛如游丝,虽然周池屿明明觉得自己已经很认真地在写每一个笔画了。
但也就比宋柏杨上次画的那棵松柏要好上一点点。
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奏响的时候,在周池屿的耳朵里演变成解放的号角在引吭高歌。
他利落地收拾好书包,带上自己下午听的半半拉拉的生物化学课本,直接去了孙惠芸的办公室。
他要和孙惠芸请假,晚自习不来了。
虽然平时已经在尽量避免和孙惠芸的接触,但是显然,目前的情况是无可避免。
办公室里,周池屿向孙惠芸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情况,包括发。情期和自己目前的症状。
孙惠芸点头表示同意,“好,我知道了。”
她不会拦着自己休息,周池屿知道,但是她也不会关心般地多问几句。这样挺好的,周池屿也不想和孙惠芸有过多的交流。
周池屿背着书包才从办公室出来,直奔楼梯口,他只想赶快逃离学校,回到家蒙上被子毫无顾忌地大睡一觉。
低头没走几步,视线里却出现一双白色的球鞋,宽大的校服裤筒因为长度不够被迫悬在半空,露出脚踝以上的一截皮肤。
挺熟悉的。
好像今天体育课上才见过。
周池屿慢慢地抬头,正好对上宋柏杨的眼睛。
作者有话说:
据说给我送海星的人的这个月会心想事成、一夜暴富、考试必过(狗头)
第33章 “落空。”
那双眼睛很亮,亮得让周池屿有些不敢直视。
傍晚时分,天边的夕阳被凛冽的秋风吹到玻璃窗前,争先恐后地从窗棂的缝隙中挤入教室的走廊里。
暖色调往往象征着温暖,橙黄的色彩缓缓流淌,悄无声息地没入对方澄澈的双眸,一边闪烁细碎的金光。
周池屿抿了抿唇。
应该需要说一些话,来补救下午时自己的失态。
但是还没等周池屿发出第一个音节,对方却先一步开口了,他问——
“你要回家吗?”
周池屿点头,“嗯。”
“因为……咳咳……”宋柏杨也有些神色不自在,“……特殊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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