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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仗自然是谁都不想打的, 但安远公主毕竟身份特殊,就这么交出去,谁知道上面是什么意思,搞不好弄一身腥。
    就在整个绥州高层面面相觑时,庄子叔这个愣头青站出来,对着众人就是一顿狂喷。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陈敬思他刚在本国造反, 屁股都没坐热, 哪里有余力和大雍雄兵对阵!
    阵势看起来吓人, 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和亲公主代表着大雍的颜面,被逆贼一吓, 就麻利的交出去, 以后大雍还有何颜面立世?
    而且老之丘王的子嗣被逆臣陈敬思屠戮一尽后, 八王子就是老之丘王最后一丝正统血脉,这代表着什么,想不到吗?
    其他人看着庄子叔,一阵沉默:这谁啊,现在这个时候,大家都机灵的不露头,怕背锅,结果这个傻子这么能说?
    知道他只是朝廷派来的一个小小丹缇知县后,立刻表示——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背锅侠就选定是你了!
    到时候不管朝廷什么意思,都可以将锅推到庄子叔身上!
    于是庄子叔这个小小丹缇知县,突然大权在握了,整个绥州高层都听他指挥,在边境立抗之丘大军。
    果然,之丘见久战不利,就默默退还本国,遣使上书问责,雍国是不是真要因为这对孤儿寡母,和之丘动起兵戈。
    庄子叔命谭九哥护送这对母子回京,千叮万嘱,一定要将人送到谭玉书手上,谭玉书也是立刻懂了庄子叔的意思。
    安远公主带着八王子,在朝堂上痛哭流涕的乞求归还天/朝,满朝文武皆因这件事一片震动。
    观点立刻分成了两拨,有的认为应该答应陈敬思,不然到时候动起干戈,又是劳民伤财,安远公主既嫁过去,就是之丘人,没有还朝的道理。
    有的大臣则坚定反对,他之丘下属之国,焉敢出言不逊,责问上邦!送出去一个公主事小,失了国体事大!
    两方人争论不休,嘉明帝便看向谭玉书,问他什么意思。
    谭玉书缓缓道:“逆贼陈敬思弑君篡位、屠戮宗室、天理难容!微臣以为,我天/朝应兴王者之师,讨此逆贼!”
    嘉明帝自收到消息以来,最扎他心的一件事,可能就是陈敬思弑君登位的消息,他现在正处于特殊时期,代入感实在太强了。
    内心惊惧之下,迫切的需要一些东西支撑心脏,谭玉书这番掷地有声的话,突然让他心中一定,以至于从不好战的他,居然有一丝被说动了。
    然而立刻有人反驳:“之丘、北戎与大雍成三足鼎立之势,才保边境安定,国泰民安,如果贸然打破格局,则永无宁日矣。”
    打仗耗费的钱,永远比岁币多,所以雍国上下一致不喜欢打仗,嘉明帝听到这,立时犹豫了。
    只是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谭玉书听着却异常荒谬。
    哪有什么三足鼎立,只有一个庞然大物,和两只吸血蛭罢了。
    在绝对实力上,大雍远远高于北戎和之丘,所以之丘和北戎,从来都是联合在一起敲诈劫掠大雍。
    他们和之丘从来不是唇亡齿寒的关系,而是一个没了另一个会更好的关系,有什么意义保持这种“三足鼎立”呢?
    历朝历代的强盛王朝,哪个不是连通西域,扫平北境,如大雍这样,被钳住两处命脉,还偏安一隅,美其名曰三足鼎立的,简直亘古未有。
    和群臣打嘴炮没有丝毫意义,最重要的是劝服嘉明帝,所以谭玉书微微一笑:“诸臣公谬矣,已故之丘王只余一子,我天/朝出兵扶八王子复位,还复正统,名正言顺,之丘臣民当感激涕零,怎么会有打破格局一说?”
    嘉明帝顿时眼前一亮,八王子陈如意虽有之丘王室血统,但也有一半大雍王室血统,如果扶保他登基,那之丘岂不尽在掌中?
    见嘉明帝心动,谭玉书继续充满诱惑道:“大雍早欲与西域通商,然通往西域的那条‘黄金之路’,在之丘境内,常生匪患,难以通行。今若扶八王子登基,我天/朝便可派兵替之丘剿匪,如此一来,西行之商路,便可畅通了!”
    听到这,嘉明帝以及某些大臣,立刻抓住了要点:通商,钱!
    谭玉书又跪下,望着上首殷切的进言:“陛下!臣愿带兵扶保八王子诛逆,为陛下立千秋之功,作为小皇子的出生诞礼!”
    嘉明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如果最后真的能如谭玉书描述的那样,平定之丘,打开西行商路,那么确实是千秋之功,他将成为堪比开国高祖的圣明雄主,名垂史册,这样盖世之功的诱惑,又有哪个皇帝可以抵抗!
    而且现今朝堂上,都对他即将到来的孩子虎视眈眈,他即便身为皇帝,也有点心惊肉跳。
    如果将之丘收归自己手中后,那么他的统治力将会攀至无与伦比的巅峰,朝中群臣哪个还敢和他叫板,他孩子的位置,将如铁桶一般稳固!
    除了这无比诱惑的两条,还有最后一点,嘉明帝居高临下的看着谭玉书赤诚的眼神。
    立下这样大的功劳后,他再想提拔谭玉书,其他人就没办法提任何意见了。
    宋茗现在已经不中用了,他需要一个新的左膀右臂。
    所以不用多想,嘉明帝立刻允准了谭玉书所奏。
    一部分朝臣则有些着急,其中御史中丞刘随弼激情开麦,指着谭玉书责问:“若是与之丘开战,北戎俟机来犯,该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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