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人,谭玉书顿时觉得池砾掐他手的力道越来越重了……
连忙站起身来,一本正经的微笑道:“是柳娘子啊,有何贵干?”
柳娘子的目光不着痕迹的落在他们二人的动作上,轻笑道:“这次前来不是为了谭将军,而是为了妙法大师。”
谭玉书:……
听见了没池兄,不是找我的,快别捏了!
就捏!就捏!就捏!可恶的谭玉书!
谭玉书沉默了,他感觉自己好冤。
……
柳娘子这次来,还真的不是找谭玉书,而是专门找池砾开后门。
厄法寺的“编辑部”里,须敏学正忙的晕头转向,自从厄法寺周报办起来后,他每天光看稿子就看半天。
但因为“报纸文体”是最近刚时兴起来的,许多人投来的稿子都不太行,有时候挑来挑去,最后还得他主笔,快要累死了。
正在忙时,突然有人敲门,一打开,居然是两个带着帷帽的姑娘,其中一个微微福身:“须主编,奴家柳絮,蒙妙法大师引见,特来叨扰。”
须敏学赶紧站起来还礼,不过“柳絮”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耳熟,等等,难道是赫赫有名的柳娘子?
柳絮微笑着认下他的疑问,见到柳娘子本人的须敏学顿时很激动,站起来又是一拜。
柳絮盈盈一笑:“这次来找须主编,是为了走个后门,我有一个女学生写了一个稿子,不知道须主编收不收?”
须敏学有点惊讶,自从在报纸上刊登了欢迎任何人来稿的消息,投稿的人一直络绎不绝,但大多是一些和他一样的穷书生,没想到这次竟然来了个姑娘。
本来也没规定不准女子投稿,须敏学 便开口:“还请柳娘子将稿子拿给我看看。”
赵平卉有点害羞,一直躲在柳絮身后不发一言,听到这将一沓纸交给柳絮,让她代为转达。
须敏学接过稿子后告了一声罪,坐下细看,看着看着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这篇稿子居然写得非常有趣!
故事的内容是一个富商,只有一个女儿,家财被叔伯们虎视眈眈的盯着,为了不让自己的妻女在自己百年后被欺负,富商想出一个主意,将女儿从小装扮成男人,教她经商。
叔伯们为了谋夺家产,时时给“女少爷”使绊子,但“女少爷”自小就比男子还厉害,所有阴谋都被“他”轻松化解。
在打理家中生意过程中,“女少爷”和另一位英姿飒爽、磊落坦荡的富家少爷不打不相识,最后引为知己,结成异姓兄弟。
那富家少爷偶然发现“女少爷”的女儿身后,立时痴了,面对自己的“义弟”,再无法保持一颗平常之心。
两个人多次共患难后,渐渐互生情愫,在叔伯们发现“女少爷”的身份,公之于众,逼迫羞辱她的时候,富家少爷挺身而出,三媒六聘的迎娶了“女少爷”。
婚后两人琴瑟和鸣,共同孝顺双方父母,还育有两子一女。
两个男孩一个随夫家姓,一个随母家姓,这样一来,两家便都后继有人了。
阴毒的叔伯和堂哥们从此再无依仗,穷困潦倒,而“女少爷”家和夫家联合在一起,更加兴盛。
须敏学读完,顿时连连惊叹!
厄法寺周报要说谁的文章最火,那必然是“东窗客”了,他写话本的风格,和市面上其它话本完全不同,让人一看就陷进去,不能自已,每次一听说有他的文章,报纸就会被瞬间抢售一空。
如此一来,为了过稿,就有很多人模仿他的文风,却没有一个,能模仿得这么像!
就是那种先在你心上放只爪子,把一颗心挠得奇痒难忍,最后再一下子给你挠透彻那种感觉,虽不具其形,而得其神!
不仅如此,故事中的某些见招拆招的手段,也是精妙老辣的令人叹为观止,如临其境,足见笔者之智慧。
须敏学甚至升起了一个猜测,起身施了一个大礼:“莫非姑娘就是东窗客吗?”
赵平卉吓了一跳,顿时顾不上害羞了,结结巴巴道:“不……不是,我只是喜欢东窗客的文章,所以仿写了一下,须主编,你觉得怎么样?”
居然不是!东窗客后继有人了!
须敏学正愁下期刊登的文章呢,得到这篇稿子顿如雨后逢甘霖,兴奋道:“姑娘这篇文章太妙了!我们收下了,下期就刊登!等我去找人数字,付姑娘稿酬。”
赵平卉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居然过了吗!
等须敏学走后,再也顾不上淑女形象,一把搂住柳娘子的脖子:“啊啊啊!柳姐姐,我过了呀!”
柳絮笑道:“看吧,谁说你什么也不会?”
赵平卉激动得整个人都在冒泡泡,慢慢的,又有些失落,闷闷不乐的小声道:“柳姐姐,其实这篇文章好多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而是我看到的……”
她们家的状况,和故事里“女少爷”差不多,而她却不像“女少爷”那么厉害,只能在故事里幻想一个如此厉害的人……
柳絮捏捏她的鼻子:“这些事所有人都能看到,但可以写出来的,只有你和东窗客。”
赵平卉呆住了,在柳姐姐眼里,她真的有这么厉害吗?可以和东窗客相提并论?
柳絮毫不犹豫地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赵平卉不由得晕晕乎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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