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春娘丝毫不为她话里的夹枪带棒感到难堪,而是笑的更艳丽了,闲闲福身:“哎呀,那您可真是了不得呀,奴家就全赖您付账了~”
刘巧兰咬着牙微笑,从包里取出一张黑卡,递过去。
柜姐接的时候,卡捏在刘巧兰指间纹丝不动。但咱劳动人民有力量,一使劲,就抽出来了。
麻溜的刷卡,甜美的笑道:“谢谢惠顾~”
刘巧兰颤抖着接过柜姐递过来的卡,很快想到什么,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不知小砾那孩子在你家过着还好吗?他在我们家娇养惯了,一身的大少爷脾气,乍一回你们家,跟着他爸种瓜的话,可能会不习惯。也怪我们对他太宠了,没把他教好,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说他们家对小砾好!苗冬梅心底再次涌起怒火。
扈春娘却又一次摇着扇子抢先发话了:“哎呀,您真是谦虚了,您怎么教的不好呢?池小郎君不仅才华出众、一表人才、温和有礼、孝顺双亲,最重要的是还身高马大,身强力壮,一点不用操心。真要说对不起也是我们,给你们送回去一个败家败业的儿子,但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谁让您给他生的胎里带病呢?”
“你……”这句话直戳当年隐秘,刘巧兰又惊又怒,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从刚才拍照时,周围就聚了很多人,后来看见有热闹看,顿时围过来更多的人。
刘巧兰一副“我是名媛”的作派,浑身散发着一种谁都看不起的气场,说话还这么阴阳怪气,周围人早就一副“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了。
现在这位又美艳又大气的“真夫人”,让这个迷之自信的“耳坠夫人”连连吃瘪,真是要笑死了。
听到周围细微的笑声,白秋脸都黑了。没想到刘巧兰这个蠢货居然站在大街上扬家丑,关键还输了。
但作为“亲家母”,她不得不帮刘巧兰圆场,不卑不亢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小鲲这孩子最近在和我们家小轩一起,搞一个叫黑石的游戏公司,如果顺利的话,应该很快会上市吧,您不用挂念他,好好培养你们自己的儿子吧,相信他有一天一定能大展宏图。”
“好家伙,黑石?”人群中不乏游戏发烧友,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惊呼出声。
刘巧兰顿时顺气了,她干什么要和这些下等人在嘴上争个输赢,就算她们争赢了,现实生活中不也还是个loser。
找回底气的刘巧兰重新抬起下巴:“就是这样,祝你们儿子,早日飞黄腾达~”
苗冬梅胸膛起伏,特别想怼她:我们堂堂正正做人,不管将来有钱还是没钱,都活的清清白白,你凭什么这么糟践我们!
可现实就是这样,周家孩子的起点,是她们家一生奋斗不到的终点,她们帮不了自家儿子任何事。
只要周家有钱,就可以像现在这样瞧不起她,瞧不起她儿子,她再多的愤怒,也是无能狂怒。
苗冬梅手足冰凉,扈春娘握了一下她的手,转而悠闲的轻笑道:“承您吉言,我听说这口上的愿望,说得越多,佛祖就听得越清,然后就会越灵验。今日二位齐开金口,祝福池小郎君得风化雨,句句掷地有声,想必佛祖必能听进耳,实现二位的愿望。”
刘巧兰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什么心里一突。
佛祖才不会听这些下等人的愿望!富贵天注定,他们这些穷鬼就是命不好,前世作孽!还想翻身?痴心妄想!痴心妄想!
看着神色大变的刘巧兰,白秋简直要被这完蛋玩意气死了,面不改色的微笑道:“如此甚好,祝您早日美梦成真。”
说罢拉着刘巧兰高昂着头颅离开:“走吧,别站在大庭广众下供人围观,有损修养。”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扈春娘拈着扇子冷哼:“有小节而无大德,亦配谈修养二字。”
说罢淡定地转向柜台,微笑道:“姑娘,我的东西。”
“已经都给您包好了。”
看着言笑晏晏的柜姐,扈春娘微笑着从头上拔下一只银钗交到她手中:“多谢。”
柜姐:唉?
等扈春娘和苗冬梅走远,柜姐看着手中精美漂亮的银钗,缓缓的反应过来,这莫非是打赏?
哈,这cos的也太有水平了,和真的古代大家主母一样!
但不得不说,带着满头的珠翠出门,然后随手拔只钗酬人的范儿也太酷了!要不回去也尝试一下古装吧,反正今天有很多提成~
扈春娘和苗冬梅推着满满一车的战利品找地方坐下。
扈春娘拆开一只口红,涂在手背上。刚才的称赞可不是作假,她从未见过颜色如此鲜艳又易着色的口脂,于是好奇的问:“梅姐姐,这个‘口红’的价格是不是很贵?”
苗冬梅看看牌子,点头:“这个是大牌,特别贵,听说要好几百一只呢。”
“哦……”扈春娘若有所思。
很快摇着扇子自得道:“那今天多亏了这位夫人款待了,果然,对付不要脸的人,就要比她还不要脸。”
“哈。”池母想着之前刘巧兰吃瘪的脸色,也觉得痛快,可渐渐的,就笑不出来了。
周家和她们家的差距,实在是让人如鲠在喉。
扈春娘掩面而笑:“梅姐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可能有人永远走背字。我看人很准,池小郎君绝非等闲人物,那家人有眼无珠,错失明珠。有这样的儿子,你就等着享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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