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个儿不想活,他轻轻巧巧阻拦不了。
原以为拖了些时间,顾青姝就就不回来,不曾想顾青姝压根没有用多少力,还避开了动脉。
听了御医的禀报,萧长卿只回了一声:“知道了。”
都没有等顾青姝养好伤,就命人收拾行囊悄悄的去去去,将人送回到江南待嫁。
这件事情,萧长卿只是禀报了一声陛下,对于这个遗留的孤女,陛下并没有多放在心上,得到的恩宠还不及沈樱婼半分。
祐宁帝只是听了听,随手赐予了一些珠宝做陪嫁,这件事在几起大事的衬托下,雁过无痕,没有兴趣半点涟漪。
沈羲和开始养胎,陛下没有开口让她将宫务交与旁人接手,她便放权给六尚局,有六尚局协助,倒也没有什么大事。。。
六月的时候,可谓愁云惨淡的皇宫迎来了一桩喜事,也让压抑的宫廷多了一丝鲜活之气——烈王大婚。
萧长赢大婚,沈羲和没有去,以养胎为由留在了东宫,萧华雍却带着厚礼亲自去祝贺。
回了之后,他好似心情极好,搂着沈羲和迟迟不入睡:“过两日,我便找个机会,落实我们去黑水部之日。”
“朝廷接连发生祸事,陛下正愁寻不到机会对我们下手,这时候去黑水部,无疑递了梯子与陛下!”沈羲和的手搭在微微有点弧度的小腹上,她不想冒险。
虽然信任萧华雍,但也不想萧华雍太折腾。
“正是因着陛下寻不到机会,才会应允。”萧华雍的手也覆盖在沈羲和的手下,两个人一起感受掌心下小生命的存在。
沈羲和听了这话就知道他又要起幺蛾子,忍不住想,他是想把陛下活活给气死吧?
正如沈羲和所料,他不能活过今年,那就把陛下一并带走。
只是这些话,萧华雍不欲对沈羲和言,说出来只会徒增伤感。
“睡吧,明日我再去见见若谷。”萧华雍的手覆盖在沈羲和的眼睛上,调了个能让她舒适的姿势,拥着沈羲和入眠。
沈羲和闭着眼睛,许久才迷迷糊糊入睡,次日醒来,萧华雍已经不在身侧,也不在东宫。
这段日子,萧华雍一直去寻谢韫怀调理身体,谢韫怀非官身,时长召他入宫不妥当,总会让人起疑。故此,都是萧华雍偷偷出宫去寻他。
萧华雍既然打定主意要与他一道去黑水部,那就必然要把身体调理到最妥当,至少不易再毒发。
谢韫怀京郊外的草庐里,谢韫怀在准备着萧华雍的药浴,两人一边闲聊着,一边忙碌着。
两个都是博览群书,又游历丰富的人,无论是天南地北还是四书五经,甚至时政民生,都能聊到一处。
等到药浴准备好之后,萧华雍躺进去,谢韫怀开始为萧华雍施针。
用药浴排毒之法,拔除萧华雍体内因毒素内积而堵塞的寒气,并不难控制毒素,只是延缓毒发,减少萧华雍的痛感。
药浴针灸一个时辰,恰好伴随服用的药就煎好,由阿勒端了进来。
草庐这里只有谢韫怀与阿勒,一直以来也都是阿勒和谢韫怀在照顾萧华雍,阿勒是本就是被谢韫怀请来确诊萧华雍的毒,机缘巧合还救了崔晋百一命。
他们一直在等萧华雍安排好一切,随他们一道去阿勒的部族治疗。
萧华雍接过药,如往常一般仰头一饮而尽,搁下药碗,起身着衣。
穿到一半,萧华雍突然心口一阵绞痛,撑着桌沿,面色大变。
听到响动的谢韫怀与阿勒连忙冲上来,他们还没到萧华雍近前,萧华雍张嘴喷出一口污血,而后栽倒下去。
守在外面的地方听到谢韫怀的惊呼声冲进来,就看到谢韫怀扶着已经昏迷的萧华雍,一手扣着他的脉门。
接着面色苍白,对着地方道:“派人去把阿喜叫来!要快!”
说完目藏寒光,盯着阿勒,对地方道:“把他看住!”
萧华雍这是又中毒了,明明药浴施针后,谢韫怀才给萧华雍诊了脉,这功夫萧华雍只服用了阿勒端来的药。
他没功夫多想这些,救人要紧,将萧华雍扶到塌上,迅速施针,寻药兑成药水,给萧华雍灌下。
随阿喜虽然是东宫的医师,但住在宫外,寻来得也极快,谢韫怀立时让随阿喜给萧华雍施针逼毒,万不能令两种毒融合。
一番急救,总数是有惊无险,可萧华雍虽然保住了性命,毒到底入了体,哪怕他们应对再及时,少不得还是刺激到了萧华雍原本体内潜藏的毒。
故而,萧华雍是在一片寒冰之中醒来,明明屋子里烧着不少火炉,明明他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褥,以及轻裘,外面也是烈日高悬,可他冷得身体止不住的颤栗。
“殿下,是我疏忽。”谢韫怀见萧华雍醒来,一掀袍跪了下去。
萧华雍克制住身体里的寒凉:“发生何事?”
这一刻,萧华雍仍旧不知自己是遭了暗算,只当治疗出了差错,亦或者是自己体内的毒有了变故。
萧华雍昏迷的时间,足够谢韫怀查清一切,阿勒的指甲里藏了药粉,与萧华雍服用药的碗里残留的毒素相同。
阿勒已经被捆绑住,但他一脸茫然,好似不知自己在萧华雍的碗里做了手脚。
“殿下,非我替阿勒狡辩,阿勒于中土无牵无挂,甚至言语不通,想要收买他几乎是不可能之事,此事极为蹊跷。”谢韫怀如实以告后,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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