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石头,你干嘛,光天化日,你把我往屋子里拖?你这么猴急?好歹容我沐浴……”
“闭嘴!”忍无可忍的崔晋百冷呵一声,“你再多言一个字,我便将你扔给五公主。”
张开嘴,反驳撩骚的话已经到了嘴边,步疏林立刻用手捂住嘴。
崔晋百将之拖到屋子里,把之前翻阅的案卷递给她:“我并未说谎,你确然要协助我办理此案。”
步疏林偷偷瞄几眼,看到盗墓两个字顿时来了兴致,收敛起嬉笑之色,这应该是崔晋百特意搜罗来的情报,是各地卷宗关于盗墓报案的汇总。
不搜罗不知道,一搜罗才发现,自三年前起到现在,各地方的关于挖坟盗墓的案子竟然比往前三十年都多。只不过一个地方一两起,没有引起波澜罢了。
有些还是报了案又撤案的记录,足可见有人撑腰和给地方官员施压,这就绝不是一件小事。
步疏林看完就把宗卷合上了,睨着崔晋百不说话。
“公主现下缠着你,此案是你先发现,我看陛下也无将公主赐婚于你的心思,有我去彻查不妥,我一出京都,必然有人盯上,你出京都再好不过。”没有人会好奇步疏林去何处。
步疏林不语。
崔晋百剑眉微皱:“我会让陛下应允,出京也好躲过公主的纠缠。”
步疏林仍然不语。
崔晋百的脸色微沉:“出去避避风头,又能散散心,你常年被困京都,难道不想去外面看看?”
步疏林盯着他还是不语。
崔晋百彻底恼了:“你到底是何意?”
步疏林执笔铺开纸,一笔写下一个“可”字。
“你哑了么?”崔晋百沉沉盯着她。
步疏林不怕死,依然挥毫:你让我不准多言一字。
崔晋百额头青筋又开始跳动:“滚出去!”
“啧,好好一个儿郎,毫无风度,世家子的德容谦恭,你身上可半点不见。”步疏林一开口就刺崔晋百,对上崔晋百阴沉得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一般的脸色,步疏林视若无睹,“你说,你为何突然就对这事儿上心?”
步疏林语态戏谑:“我来寻你之时,你都不当回事儿,眼见着郡主亲自去了银楼,你就急了,就上心了,啧……”
“滚——”
步疏林还未说完,崔晋百抄起桌上的镇纸砸过去,吓得步疏林立刻跳开。
深觉自己不厚道,明知崔晋百是单相思,且还是注定要无疾而终的单相思,还拿这话来刺他,步疏林好脾气道:“别气别气,我这就走,这就走。”
步疏林走到正门看到阳陵公主的马车竟然还停在外面,她顿时脚下一转,又翻墙从侧边逃了,大理寺的人对她经常从大理寺翻出去已经见怪不怪。
不敢在大理寺逗留,步疏林就去了郡主府,她之前一直去寻沈羲和,是因为她发现阳陵公主什么地方都敢缠着她,花楼都不惧,唯独郡主府她不敢。
想到之前沈羲和种种战绩,只当阳陵公主是不敢在沈羲和面前造次。
“呦呦,还是你有法子,我去了大理寺,阳陵公主被崔石头赶走。”步疏林开心得见牙不见眼。
“发生何事,让你如此欢愉?”这可不是崔晋百赶走一次阳陵公主就能让她如此乐得找不到北。
“我在崔石头处看到了他整理卷宗,近年来掘墓猖獗,绝非小事,此事儿他调了宗卷,指不定已经惊动了人,他不宜离京去调查,他便想向陛下荐我去调查,这事儿原也是我最先察觉有异。”虽然她偶尔也装病,留出京都,可哪有正大光明出去自在?
只要一想到她就要奔出这个鸟笼子,畅快地飞上一圈,就恨不能痛饮三千杯来表达喜悦之情。
此事很可能涉及到某位皇子,便是没有涉及到皇子,也是朝中要臣,而这些要臣极有可能和某位皇子有这个千丝万缕的关系,陛下不大可能派遣皇子去调查。
“我还是有些担忧,陛下不会允我去。”要不是崔晋百开的口,步疏林压根不抱期望。
“为何不允?”沈羲和问。
“不怕我半路跑了么?”步疏林眼珠子一转,“先弄个诈死,然后再回王府复生?”
沈羲和用看智障的目光看着她。
步疏林大受打击,不服地辩驳:“我知晓,我一旦死了,陛下就有理由收了蜀南王府的爵位,我可以让他的人对我痛下下手,抓住把柄,我看陛下还要不要脸。”
沈羲和抬眼看着天空:“日未落,你倒做起了美梦。”
“呦呦,你总是这般,我会恼的!”就知道鄙夷看不上她的谋划。
“我且让你知晓,陛下定会允你去,你也甭做什么局,栽赃陛下害你还望向抓到证据,你就好生提防着如何逃过陛下的杀机,活着回京都吧。”沈羲和冷声一笑。
“他还不死心?”步疏林皱眉。
“死心?”沈羲和轻声一笑,“吐蕃这次来注定空手而归,陛下连巽王都可以牺牲掉,这意味着他的神勇军羽翼丰满,他有攻打吐蕃之心,吐蕃在西北和蜀南之间。
先用神勇军取代了西北或是蜀南,让吐蕃毫无戒备之心。”
“陛下要打吐蕃……”步疏林面色凝重了,“呦呦你如何知晓?”
“太子殿下推测。”沈羲和淡淡看着她,“西北,蜀南,你觉着陛下会选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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