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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梯下来,江晚照过去,方才大概是脚勾着顾时鸣太久,竟有些发虚,差点崴了脚。
    幸好陶斯将她扶住,一起进了电梯。
    江晚照见陶斯又要问什么,便摆摆手,说:“陶斯姐,什么都别问我了。”
    鬓边有一络头发杂乱地撒下来,江晚照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整了整,忽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陌生。
    她使劲儿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明明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却一点眼泪都无。
    ☆、第 37 章
    那天晚上回来之后,江晚照竟就和一个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
    易音当然也从陶斯那里得知了此事,大概是陶斯交代过让易音好好照顾江晚照,江晚照发现易音与陶斯联系的次数都多了起来。
    江晚照继续看自己没看完的那本小说,还是重复着前几天的生活,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小孩子最敏锐,糖糖可能是看出江晚照心情不太好,这两天也不常常吵着要出去玩了,一般都静静地窝在江晚照身边自己玩,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咪。
    江晚照有时会不自觉将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挪开,转到糖糖身上,摸着糖糖细软的头发丝,她还是会想起顾时鸣来。
    当初顾时鸣像丢弃一件玩物一样把她丢弃,如果他知道糖糖的存在,是会把糖糖从她身边强行带走,还是像对待她一样对待糖糖。
    不得不说,这两种情况,都是江晚照所不能接受的。
    她是大人,可糖糖还是个孩子,是她的女儿,她不忍心。
    江晚照眼下唯一希望的就是,此事过后,她与顾时鸣再也没有交集。
    所以她既盼着不要再见到顾时鸣,又盼着见到他的那天快一点到来。
    所幸两天时间过得非常快,几乎是小憩与饭食之间,就立刻到来了。
    顾时鸣约的时间在晚上,快到傍晚的时候,易音看江晚照迟迟没有动作,便替她去选了几件衣服,让她自己挑。
    江晚照倒也并没有很抗拒,其实两天里她也想了很多其他事情,按照陶斯的性子,这部剧是必定要签下来的,可以说会不择手段,那么在没有顾时鸣的情况下,她又会遇到什么?好一点就是陶斯自己解决了,坏一点就是不是顾时鸣,也会有其他人。
    那天她穿的是一件红色的裙子,这回江晚照想了想,还是挑了一条裙子,不过是黑色的,比红色那条要短很多,上面看着是裹得还挺严实,但下面却很是清凉,且款式紧身,身材如果有一点瑕疵便会弄巧成拙。
    易音原本不看好她穿这条,可江晚照坚持要穿,等她穿上一看,易音便也没话好说了。
    “晚照你果然是衣架子,这么难穿的裙子都能穿好看。”
    到了八点的时候,陶斯给她打了电话,告诉她有人来接她了。
    江晚照事先让易音带着糖糖去房间里玩了,自己悄悄出了门,不让糖糖看见她打扮得这幅样子出去。
    江晚照所住的公寓是租的,因为怕被同行或者业内发现她的秘密,所以她刻意租在了没有其他明星居住的小区,虽然有些简陋,但环境还算不错。
    她下了楼,便看见外面拦着一辆黑色的车子,像是在等什么人。江晚照想了想刚要过去,后座的车门却突然开了。
    江晚照惊了一下,疑心是顾时鸣亲自来了,但等她看清楚车上下来的人,竟是往后退了好几步,几乎就要再往里面掉头回去。
    来人正是江建柏。
    江晚照说不出一句话来。
    江建柏已到了她面前,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眉头越皱越紧,但是只说:“晚照,爸爸来了。”
    江晚照惯常地想扯一丝笑容出来,但发现自己的脸僵得如同打了过量的肉毒杆菌。面对顾时鸣,她都能笑出来,但唯独面对从前的家人,江晚照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她张了张嘴,连一声爸爸都叫不出来,眼圈儿却一下子湿了,使劲儿眨了眨才不至于落下眼泪。
    “在外面这么多年,玩够了没?”
    江晚照强迫自己定了心神,回答道:“我这几年过得很好,爸爸。”
    “你这样不声不响跑掉,你知道爸爸妈妈有多担心吗?”江建柏叹了一口气,“我本来想着让你自己一个人散散心也好,所以没有来找你,但你真的就从来没和家里联系过,这次是你妈妈在电视上看见你了,她一定要我来找你。”
    江晚照抿了抿唇,低下头说了一句:“爸爸,麻烦你和妈妈说一声,我一个人在外面很好,不会再去打扰你们了。至于钱......”
    想起江家收养自己这么多年所花费的钱,江晚照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怕是还不清,是以提起来很是局促。
    “......钱我会慢慢攒着,到时候还给你们。”
    不想这话落到江建柏耳中,竟又是另外的意思。
    他压下眼中愠怒,低声道:“家里缺你这点钱了?你以为真的是计较钱的事,那才多少?从前的事,你竟还记得提钱?和爸爸回去,好好跟你妈妈道个歉,从此这页揭过。”
    闻言,江晚照直了直身子,头也微微扬起,说道:“我没有做错,为什么要和妈妈道歉?”
    其实当时她从江家跑出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还真对夏静和江建柏有一丝愧疚,但如今见到的事情也多了,一圈摸爬滚打下来,江晚照才慢慢明白过来,她与顾时鸣好也好,不好也罢,与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关系,这是她自己的事,只要没有犯法,或者逾越常人所不能接受的道德边界,那么谁都不能指责她,站在制高点上企图让她惭愧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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