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也想要那个位置。
兰妃压不住梁王的野心,根本不可能继续合作。
虞幼窈想到了,当初皇上封了她县主,她进宫谢恩时,在寿延宫见到的兰妃,斟酌了一下。
殷怀玺反问道:“何以见得?”
虞幼窈道:“兰妃是个很高明的人,很懂得审时度势,也擅长谋算,表面上言笑嫣嫣,转头她就能捅你刀子。
她这话,也不是空穴来风。
当年,皇长子夭折,皇后娘娘大受打击,一直封宫不出。
是兰妃执掌了凤印,把持后宫多年。
大周朝重嫡重长,狗皇帝对刚出生未久的嫡长子,肯定是疼爱的,狗皇帝也未必,是真的想杀了皇长子,只是心中难免因宁国公府一事,对皇长子感情复杂了一些。
虎毒不食子,还是一个刚出生不久,毫无威胁的无辜稚子。
不管从哪个方面看,也根本构不成,皇上对皇长子的杀机。
皇长子夭折,未必是皇上下手,而是有人揣磨圣心,钻了这个空子,趁势对皇长子下手。
杨太傅身为帝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犯了错,便是看在传道授业的恩义上,杨太傅也罪不至死。
可狗皇帝连恩师都没放过,以致于背上了“杀师”之名,可见对于皇长子的死,他是真的满心痛惜。
接下来,二皇子占了“长”,皇上顺理成章地把对皇长子痛惜和器重,转向了二皇子。
策划这一切的人,是将皇上的心思揣磨得分毫不差,利用得淋漓尽致。
纵观后宫,能如此精准地揣磨圣心的人,虞幼窈只想到了一个。
从前的陆皇贵妃,现在的兰妃!
这阵子,徐贵妃上窜下跳,摆布北境士绅,在北境兴风作浪;
结果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西安韩氏的案子,还在审理之中,以韩阁老为首的一干韩氏子弟,至今还幽禁在府内,从案子的进展看来,韩氏阁是难逃罪责。
看似这一切,和兰妃没有关系,但是二皇子却顺理成章地压了三皇子一头,在朝中获了不少贤德名声。
宁皇后和四皇子也不消停,一双眼睛,尽盯着虞氏族算计,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式,甚至搞出了北巡一事。
可结果是,宁皇后苦心筹谋的“北巡契机”,也惨遭搁置。
从表面上看,兰妃没有得到什么,可是争储一事,始终是要皇上定夺,兰妃娘娘这阵子的“低调”、“安份”,却与徐贵妃和宁皇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979章 何时起兵
兰妃是将圣意揣磨透彻了,在皇上面上,“不争”比“争”有用,从一开始,她就摆了“不争”的姿态,将来“争储乱政”的大帽,也到不了她头上。
许多事情,看似没兰妃什么干系,但仔细一琢磨,朝中大大小小的事,处处都有兰妃的影子。
殷怀玺又道:“兰妃确实不知古御史转投梁王,和梁王搅合一起的是贾州府。”
人心莫测,古御史在朝中并不起眼,兴许连兰妃自己,也没将区区一个古御史放在眼里,结果叫人钻了空子。
终日打雁,终被雁啄,古御史此举,虽然让兰妃达成了目的,但何偿不是为梁王做了嫁衣?!
提起贾州府,虞幼窈俏脸一沉,不觉就抿紧了唇儿:“我还以为贾州府一直就是梁王的人,原来是个二姓奴。”
很显然,她仍然因为贾州府,当初对谢府下手一事耿耿于怀。
殷怀玺眼底一阵幽深:“前威宁侯现宁远伯,于贾州府有知遇之恩,贾州府一直做小伏低,深得宁远伯的信任,贾州府调任泉州,也是威宁侯从中使力,贾州府在泉州任职期间,也确实不负威宁侯信重,每年送上来的孝敬,让兰妃在宫里奢靡无度,收卖人心,为皇上修道场,炼丹药,深得圣心,因此圣眷日隆,兰妃对贾州府十分任信。”
虞幼窈顿时明白了:“贾州府实则是兰妃的搂钱袋子。”
殷怀玺颔首。
虞幼窈在泉州时,和贾州府有过短暂的接触,也派人查过贾州府的为人:“贾州府在泉州任州府,也有十余年,官员三年一考评,评优者会优先得到调任机会,贾州府背靠当时,还是皇贵妃的兰妃,怎么也不可能十几年都没有调动,兰妃并是没打算,让贾州府继续升迁,想让他在泉州钉死了,一直帮自己搂钱。”
泉州商贸繁荣、发达,资源丰富,把持了泉州,就相当于把持了源源不断的资源钱财。
当时的威宁侯府有权有势,党羽遍及朝纲。
想要笼络人心,培植党羽,钱财是必不可缺的一环,如此泉州对威宁侯府的重要,就突显出来了。
贾州府展现出了非同一般的搂钱能力,兰妃又怎么舍得将他调到别处?
殷怀玺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虞幼窈伸手接过,喝了一口这才继续道:“贾州府老奸巨滑,手段颇为阴狠,他肯定不甘心,一辈子只做一个四品的地方官,为兰妃搂钱,但是碍于威宁侯府势大,兰妃圣宠正隆,也不敢轻举妄动。”
从贾州府为人处事的手段看来,此人老奸巨滑,野心甚大,肯定不甘屈居人下。
“直到宁远伯府失势,兰妃进了冷宫,贾州府在兰妃身上,看不到继续升迁的机会,也不愿一辈子受制于兰妃,这才暗中投靠了梁王,而且梁王从前和威宁侯府有勾结,双方要互通消息,掌控泉州的贾州府是重要一环,贾州府一早就和梁王有了牵扯,已经很难脱身了,他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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