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也没有太辛苦,”虞幼窈摇摇头,连忙转开了话题:“你是武将,平常骑马弓射,也不适合佩玉,香牌轻巧,又不易损坏,最适合贴身戴佩,平安无事牌喻意好,贴身戴一块,也能求个安心。”
她送给殷怀玺的美玉、美石,殷怀玺从前,总会随身佩戴,可自从回了北境,那些东西,也就渐渐压厢底了,只有闲瑕的时候,才会拿出来清洗、打蜡、保养一遍,不是不愿戴,只是武将时常动粗,以免损坏。
殷怀玺是武将,身上不戴一些保平安的东西,她心里总觉得不安,一早就打算,要做一块有调养精、神、气的香牌送给他。
这类香料和药材,通常比较贵重、稀少,她在泉州时,就在收集、准备。
殷怀玺将香牌放到她,嫩生生的掌心里:“帮我戴上可好?”
虞幼窈轻轻颔首:“好!”
她站起来,走到殷怀玺身后,将香牌绕过他的脖颈,原想打一个“礼”结,可手指不受控制,就打了一个同心结。
打好结之后,她收了收绳,觉得香牌的长度合适了后,就问他:“这样可以吗?再长一点,可能没那么服贴,短一些外露了,也不好看。”
殷怀玺低头,香牌不偏不倚,就坠在他心口中间的位置:“这样很好。”
第970章 无愿不满
虞幼窈结绳固定:“香牌的彩绳,是用蚕丝编织,百根细如毫毛的蚕丝,绞制在一起,形成一根细线,再用五根相同的细线,编织成一股五彩绳,坚韧不易断裂,只需每隔一年半载,换一次彩绳。”
殷怀玺珍重地将香牌放进衣襟里,香牌贴着胸口的皮肤,轻巧又带了一点质感,仿佛有一种安定心神的力量。
瓢泼的大雨下了约半个时辰,终于停了。
湿透的外袍,也终于烘干了,殷怀玺连忙穿戴整齐,卷起山亭四周挡风的竹帘。
黑沉沉的乌云,已经散开,一缕缕灿烂的天光,从厚重的云层中泄出,顿时天光乍破,阳光透出,天地一片清明,仿佛洗礼了一般。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虞幼窈站在栏杆处,眺望远方的山岚,在烟水的缭绕下,仿若人间仙境。
在仙境之上,隐有七色的光彩透出。
渐渐地,那道隐隐约约的七色光彩,越来越清晰,虞幼窈瞪大了眼睛:“十九哥,十九哥,你快看,那是虹,真的好美啊!”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山岚间的虹影,惊叹不已:“《梦溪笔谈》里记载,唐代精通天文、历算之学的进士孙彦先曾言,虹乃与中日影也,日照雨则有之,果真如此。”
“虹”在民间俗称“龙吸水”,认为彩虹会吸干当处的水,是不吉利的,后来孙彦先论证了,虹是一种雨后现象,虹影渐渐出现在,文人墨客的诗文里,沈括在《梦溪笔谈》里,进一步论证了这一说法。
她向来喜欢看一些游记、笔谈之类的话本杂书,里头往往记载了许多,神异的自然现象与故事。
每每令她生心向往。
殷怀玺来到她身边,远方的虹影,宛如一座彩虹桥,从清晰到模糊,再到消失,也只片刻光景。
虞幼窈有些怅然若失,忍不住失望道:“这么快就消失了,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到。”
殷怀玺笑道:“回头给你画一幅《山亭雨后观虹图》。”
“真的吗?”虞幼窈惊喜不已,仰起头,眼巴巴地望着殷怀玺:“你已经很久没送我画作了,今年端午节,虞园里的钟馗像,还是三表哥画的。”
从前过端午节,家里的钟馗像,都是殷怀玺亲手画的。
殷怀玺心中一阵内疚:“这段时间,我一直奔忙在外,没有时间陪你,好在北境大局已定,以后我会多抽些时间陪你。”
虞幼窈眼睛一亮,笑弯了唇儿:“我最近在读《道藏》,打算学一些风水杂学,有许多不懂的地方,还请【表哥】多多指教。”
风水杂学,看似玄之又玄,但自有一套论证,运用到调香制药之中,能达到相辅相成的效果。
她也没打算精研深究,只学一些基础的东西,也够她受用无穷。
“表哥”这一称呼,倒是勾起了不少,从前虞府,两人以“表兄妹”相称时,亲密无间的往事。
殷怀玺笑容一深:“既是表妹所愿,我自然无求不应,无愿不满。”
大雨过后,山中泥泞难走,虞幼窈不得不遗憾地打消了,要玩斗百草的心思。
下午未时(13点),太子河要举办龙舟竞赛,殷怀玺答应了要陪她一起看,眼见时辰也不早了,虞幼窈只好跟着殷怀玺一起下山。
下山的路,格外难走,大雨淋湿了,石径上的青苔。
殷怀玺牵着她的手走了几步,见她尽盯着脚,走得小心又吃力,干脆蹲在地上:“上来吧,我背你下去。”
虞幼窈站在他身后,看他垂着肩膀,蹲在地上,背上的骨骼,自然地舒展开,坚实的背脊显得特别宽阔。
习武之人,不炼肌肉,只炼筋骨,所以肌肉平滑、坚实,并不突显,整个人身如嶙峋,峭拔修长,自有一股清骨神秀,一点也不显壮硕、魁梧,可骨骼肌肉一伸展,就展现出了,巍峨如山的一面。
殷怀玺蹲了一会儿,没等到她的动作,转头看她:“怎么了?”
“没、没什么!”虞幼窈俏脸一红,下意识摇了一下头,连忙上前,趴到他的背上,手臂攀住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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