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大太太脸色十分难看,之前她寻了柳嬷嬷说话,柳嬷嬷就提了这事。
她一听就觉得荒谬。
虞老夫人也是出身高门的嫡女,是受了教养的,若谢氏和二叔子在泉州就有染了,是绝不可能让老大娶了谢氏。
分明是杨氏兴风作浪,故意挑拨离间。
老夫人让柳嬷嬷向族里交代这事,就是希望族里出面,免得将来再生事端,到时候就真是祸家,乱家了。
原是打算等老夫人丧事办完了,再寻了虞宗正好好说道说道。
哪成想,谢府竟然也知道了。
谢宗正瞧向了虞幼窈,不用想也知道,谢府会知道这事,定是这个女儿不懂事,在谢府跟前嚼弄了。
心里也有些失望了,连忙道:“这只是一个误会……”
“是不是误会我不管,只要有这回事,就成了,”谢老太太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你也别瞧小窈儿,事关母亲的名节,说到天上去,也合该由我们谢府出面,窈窈若是不提这事,那才是大不孝,将来若是因此事生了事端,她又以何颜面,面对母亲在天之灵?”
虞宗正顿时说不出话来了,女儿都是娘家教养的,名节上出了问题,都是由娘家出面,这也是合情合理。
谢老太太陡然拔高了音量:“我倒要问问你们,我们家好端端的女儿,到了你们家里,落了一个红颜薄命的下场,死了还不能安稳,这就是你们书香世家的作派?!”
虞氏族里一众人,当场闹了没脸。
谢氏嫁进虞府,为虞宗正产下嫡长女,于族里有功,这没有半点证据的事,就是泼脏水,污蔑。
虞氏也是世族,这种事不管怎么说,丢脸的都是虞氏,难怪谢府今儿气势汹汹,老夫人头七一过,就闹腾起来。
谢老太爷重重地将杯子,搁到桌子上:“废话也别说了,虞宗正对死去的妻子,毫无敬重,对原配留下的女儿,也无喜爱,但凡他顾念了其中一样,就不该生出这样的怀疑,这让我们如何能相信,你们将来会善待窈窈?虞老夫人去世了,她当年写下来的保证书,由谁来保证?”
他话锋一顿,锐的利目光一一掠过虞氏在场的所有人。
“是虞宗正?还是由你们虞氏族里?”
老族公闭口不言,倒不是他不想开口,而是开不了口。
关乎谢氏的名节,这是虞宗正做得不地道。
虞幼窈的身世险些被混淆,这也是虞府的错处。
好险杨氏被休了,这事是遮掩了。
但凡露一点风声,往小了说,谢氏的名节尽毁,虞幼窈名声尽毁,谢府鱼死网破,虞府脸面要不要了?
老大和老二的前程要不要了?
往大了说,及族里也要名誉扫地!
但是,眼下没有露出风声,造成不堪的后果,就不代表它没有发生过,也不代表,谢府不会计较。
果然是,娶妻要娶贤。
虞宗正当年娶了杨氏,还真是祸害不浅。
见虞氏族里一个个都不表态,谢老太爷也硬气:“我此次进京,一是为了取柔嘉灵位归谢府,二是为了让谢氏女归母族一事。”
老族公蹙了眉,不得不开口:“这事不合规矩,谢氏一非休妇,二非和离之妇,嫁进虞府后,孝悌长辈,有功家、族,是贤妻良妇,哪有无缘无故灵位归娘家的?”
“这事错在宗正,道歉也好,给柔嘉的牌位磕头认错也罢,写保证也好,该我们做得,我们定不推辞,是定要让亲家满意的。”
“府里的大姐儿,生母一非休妇,二非和离之妇,既嫡又长,父族尚在,就没有归母族道理,大姐儿长了年岁,归母族对她也是名声有损。”
“我们家也不是不通情理,亲家若是稀罕外孙女儿,我们虞府也同意,让大姐儿每年去泉州小住几个月,以慰骨肉亲情,叙天伦之情。”
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大姐儿祖母去世了,家里没得长辈操持,将来大姐儿的前程,虞府也不会擅作主张,都要过问了谢府再做打算。”
这话已经很有诚意了。
老族公也不想开这口,向谢府一个商户示弱。
可虞氏已经彻底理亏了,谢府当年是顾着孙女儿年幼,谢氏临终前,对老夫人有也托付,这才消停了。
可如今虞老夫人去世了,虞府又叫人拿了把柄,这才给了谢府适当的借口。
虞幼窈又长了年岁,还封了县主,谢府再闹起来,就没了从前的顾忌,到时候谢府是光脚不怕穿鞋,虞氏却是丢不起脸。
第721章 撕破脸
不得不说虞氏每一句话,都挠到了谢府的痒处。
若没有虞老夫人临终遗言,虞氏只要不放人,谢府顾忌小窈儿的名声、前程,最终还是要因为老族公这几句话而妥协。
姜还是老得辣。
自从进了屋之后,都是谢府在闹腾,老族公倒闭口不言,可一开口,就直切重点,令人难受反驳。
谢府若是再闹腾,那就是谢府得寸进尺,不知好歹。
谢府有理也成了没理。
错得就成了谢府。
谢老太爷一口回绝了:“这事没得商量,不然我们就一条一条地掰扯一下,柔嘉当年是怎么死的?虞宗正为什么急巴巴地迎了杨氏过门?府上的三姑娘到底是嫡出,还是奸生?这些年来,你们虞府得了我们多少好处?我们横竖一介商户,不怕丢脸,光了脚也不怕穿鞋,倒是你们虞府有没有脸接这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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