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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小姐就烧了一个多时辰,烧就褪了。
    许嬷嬷担心小姐,反复起烧,就一直陪着小姐,直到天色蒙亮,这才回院子里休息去了。
    虞幼窈脑子一炸,就想到了昨儿进府的谢神医:“谢神医……”
    夏桃以为她担心老夫人,连忙道:“昨儿谢神医帮老夫人搭了脉,说老夫人早年身子亏损得太厉害,药石无用,只能将养着,还开了养身的方子,说老夫人若能好生养着,身体也能有所改善。”
    虞幼窈仔细回想了,噩梦里关于谢神医的片断。
    谢神医是一个方士,道家讲究山、医、命、卜、相五术,所以才有了医、道不分家的说法,表哥的腿疾,就是史御医这样的国医,也是治不好的,孙伯能治,是因为气冲内穴的论证,就涵了方士“山”、“医”的部分,包含了方剂、针灸、灵疗。
    古往名医几乎都精通方术。
    谢神医确实有些真本事。
    只是他这人有些邪性,治病的法子也邪性得很,这让虞幼窈心中警惕:“祖母用药了吗?药方呢?”
    春晓连忙道:“小姐昏迷着,后宅里没有主事的人,柳嬷嬷也不敢擅作主张,给老夫人用药,药方由柳嬷嬷收着,等着小姐醒来之后,再做定夺。”
    虞幼窈松了一口气:“去把药方拿来。”
    事关老夫人身子,夏桃连忙撒了腿地往外跑去。
    这时,柳儿端了一碗胭脂米粥过来:“许嬷嬷说,小姐昨儿发了烧,只能喝了一些清粥,胭脂米是药米,养人得很,小姐劳累过度,胃口不好,吃这个既开胃又养人。”
    胭脂米粥盛在白瓷的碗里,色如胭脂,细腻油亮,异香扑鼻。
    色、香、味造成了冲击,虞幼窈胃口顿开。
    等一碗粥见底,夏桃拿了药方,去而复返。
    虞幼窈不懂方子,却精通药理,对比了胡御医之前开的药方,发现谢神医的脉案,与胡御医大体相似。
    但用药上,却有很大差别。
    就比如其中有一味药。
    胡御医用了绞股蓝。
    据她所知,绞股蓝有消炎解毒,平亢降火的功效,而且此药没有任何副作用,几乎大部分药方都会用到。
    但谢神医却用了钩藤。
    钩藤的药性更强,有清热平肝,息风定惊的功效,平亢疏热的效果更直接,但是钩藤盗气,对身体比较虚弱的老人家凶险一些。
    谢神医的药方有没有问题,虞幼窈是瞧不出来,只是隐约明白,胡御医的药方,开得十分保守。
    比较而言,谢神医就有些剑走偏锋。
    因着那场噩梦,虞幼窈对谢神医很忌惮,甚至有些反感,也并不想和谢神医牵扯上关系,不过谢神医是虞宗正请进门来,容不得她来置喙。
    祖母的身体越来越衰弱,谢神医也有些本事,若他开的方子有用,她也不会因为个人偏见,弃之不用。
    虞幼窈将药方交给夏桃:“你悄悄去一趟史御医家里,问一问这方子妥不妥当。”
    夏桃一听就明白了,谢神医是大老爷请回府里的,也不知根底,大老爷为了老夫人也是一片孝心,但老夫人身子紧要,寻了史御医问一问,也能安一安心,自然不好叫旁人知道了,免得传到大老爷耳里,小姐里外不是人,谢神医怕也会心生不悦。
    虞幼窈让春晓把长安找来,交代长安:“派人查一查谢神医的来路,一定要查仔细了,不能有丝毫遗漏。”
    表哥把长安和殷三留给她用,两人一明一暗,这两年帮了她不少忙,这事交给他们,她也放心。
    噩梦里,谢神医用人血做药引,用人心入药,这样邪性的治病法子,不可能只是针对她,肯定一早就有了苗头。
    噩梦里的一切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
    谢神医是否作恶,还是具体查了之后再作打算。
    若果然如她猜想的那样……
    虞幼窈目光微深,眼底却凉薄如冰。
    许是昨儿发了高烧,虞幼窈乏得厉害,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春晓把她叫醒:“小姐,夏桃回来了。”
    许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虞幼窈睡了一觉,也不解乏,脑里头钝钝地,闷沉得慌。
    春晓扶着小姐起身,拿了大迎枕垫在她身后。
    虞幼窈没精打采地靠着迎枕,脸色还有些苍白:“叫夏桃进来说话。”
    春晓倒了一杯温水,喂小姐喝完了之后,这才转身出了房里,叫了夏桃进来。
    见了小姐,夏桃见先把史御医说得一些药性论一字不漏地重复了一遍:“……史御医后面说,方子是极好的,虽然用药大胆,药性略凶险,却对了老夫人的症,用与不用,且看老夫人的身体情况,由虞府自己决断。”
    虞幼窈仔细琢磨了这话。
    方子对了症,那肯定是有用的,史御医对这个方子,还是比较认同,就说明,这方子比胡御医开得好。
    只不过贸然换药,还是有一定的凶险。
    用与不用,视老夫人的身体情况,这话已经是在提点她了。
    老夫人身体尚好,可以弃之不用。
    若老夫人身体不大好,却是值得冒险一用。
    话说到之份上,虞幼窈心中有了决断:“去交代柳嬷嬷一声,把方子上的药抓齐了,打明儿就换谢神医的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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