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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几人一起出了营帐,其中一位长得十分高壮的老将,一拍额头:“坏了,方才忘记问殷主将,什么时候开战!”
    另一个蓄了短须的老将,偏头瞧了他一眼:“你敢问?”
    殷主将方才就坐在轮椅上,眼神淡淡地,气势却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来。
    他们为什么惹了殷将军?
    还不是“开战“闹得!
    别问他为什么不问什么时候“开战”,问就是自己找死!
    身形高壮的老将军顿时噎住,憋出了两个字:“不敢!”
    另一个颇有几分儒将风范的老将,轻飘飘地吐了四个字:“我也不敢!”
    常宁伯被主将削了一顿,也没有不满:“问什么问,殷主将连射到我头盔上的箭,都算计得分毫不差,李其广算个狗屁,估摸着殷主将已经在心里头,将人该怎么死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咱们只管听主将命令就是!”
    几位老将对视一眼,纷纷点头。
    这时,常宁伯一脸唏嘘:“英雄出少年啊,我们都老啰!”
    只一箭,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就已经看到了平叛大胜的局面,山东几百年来的复杂局势,也不如殷怀玺这一箭之中的算计多。
    第432章 “喜欢”一个人
    营帐里,朱公公就眼睁睁看着,前后不到一柱香的时侯,年仅十五岁,还残腿,病弱的殷怀玺,就这么收服了这几位,军中资历最老的老将?!
    他觉得不真实。
    殷怀玺打磨着红丝砚,头也不抬:“出去!”
    朱公公应了一声是,立马出了营帐。
    偌大营帐里置了冰盆,一丝一缕的凉意扩散,桌上瑞首香鼎里,焚着清热解暑的药香,缕缕的烟香,袅袅升腾,一入鼻,便渗进了心里,连心中的烦闷也缓解了许多。
    殷怀玺仔细端详了手中的红丝砚。
    红丝砚以其稀少贵重,得天下第一砚之名,千百年来,红丝砚只东山青州产出,目前只发现了两处坑洞。
    好一些的品相,一年也出产不了几块来。
    最上等的,数年,十数年,甚至几十年也不出一块。
    所以,世人皆知端砚胜名天下第一流,却不知红丝砚贵在深山最难得。
    殷怀玺手中这一块红丝石,得来不易。
    下刀时,他需要做到刀刀不错,分毫不差。
    而红丝砚本就鲜艳妍盛,所以殷怀玺并未刻太多花样,方长的砚台,刻以祥云瑞兽之纹,显得瑞相十足,又显尽了红丝砚华缛密致,皆极其妍的特点。
    乍眼一瞧,其砚端方厚重,华美无比。
    仔细观之,纹相与红丝相映,浑然天成。古朴自然。
    握砚在手,质古如玉,既坚以润,则有人石相亲之感。
    “殷三!”殷怀玺用绢布将红丝砚包好,放进了红檀木盒里,为免路上颠簸损坏,他在盒子里塞了一些棉絮。
    一道黑影从暗处走到了明处,殷三供手:“少主请吩咐!”
    殷怀玺从怀里取了一封信,搁在红檀木盒上,一起递过去:“将之前准备的东西,连同这个,一起送进京里。”
    殷三小心翼翼地接过了信和盒子:“属下遵命!”
    营帐里安静下来。
    殷怀玺闻着小姑娘亲手做的药香,喝着小姑娘亲手制的药茶,就有些期待,不知道虞幼窈收到红丝砚时模样。
    大约会像生辰那日,收到了他送的刻章时一样欢喜。
    他突然就后悔,将红丝砚交给了殷三代为转达。
    他应该留着红丝砚,待大军班师回朝后,亲手将礼物交到她手里,亲眼见到她欢喜的模样才是。
    忽地,殷怀玺又哂然一笑:“高兴就好。”
    此时,虞幼窈并不知道,有一份巨大的惊喜正是路上。
    到了第二日,虞幼窈苦哈哈地跟许嬷嬷学了半个时辰的仪礼,身上的九重衣,汗湿了四重。
    虞幼窈用自己的辛勤和汗水,终于悟了!
    许嬷嬷是个大忽悠!
    说什么仪礼至少要学到五月,虞幼窈天真的信了,并咬紧了牙,卯足了劲儿,把自己往死里学。
    换来了许嬷嬷一句:“很好,姿仪、仪态,以后不用学了!”
    虞幼窈只差没欢呼出声,以为自己从此解脱了。
    哪知道!
    许嬷嬷话锋一转,笑眯眯道:“接下来,该学宫里的一应规矩和礼仪。”
    虞幼窈宛如晴天霹雳,顿时懵了!
    似是看出了虞幼窈受了不小的打击,许嬷嬷解释道:“宫里的一应规矩和礼数繁多,与你平日所学大不相同,你既为官家贵女,熟悉宫规,宫事,宫仪,本也是必学的。”
    大户人家子女,十一二岁就要专门调教宫规,宫事,宫仪。
    虞幼窈这才知道,自己学了半年的姿仪,仪态,原来只是开胃小菜,接下来的宫规,宫事,宫仪才是重头戏。
    虞幼窈耷拉着小脑袋,苦巴巴地问:”那要学多久?”
    许嬷嬷笑了:“多则一年半载,少则三五个月,具体要学多久,也要看姐儿肯付出多少努力。”
    姿仪,仪态,虽然是一应礼数之中,最基础的东西,但往往最基础,也是最难,毕竟没有好的姿仪,仪态,再好的规矩礼数,怕也是不堪入目。
    一个人的姿仪,仪态,才是真正体现一个人涵养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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