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她和夏桃一道去瞧了湖泊边上的木栏。
木栏用的全是上好的金丝柚木,木质坚硬,不易断裂,而且耐腐、耐磨,又兼花纹美观,高雅耐看,稳定性高也是极好。
木栏是赵木匠做得,他手艺好,这么多年来做了不少木活,也没出过差错。
昨儿,她也是再三交代了夏桃,要仔细再检查了湖泊边上的木栏,夏桃办事一向稳妥,不可能阳奉阴违。
柳儿连忙下去办了。
虞幼窈又唤来秋杏:“使人去衙门寻了赵大,将四少爷溺水的事说一声,一定要赶在府里送信的人前头。”
“是。”秋杏晓得轻重,连忙去办了。
虞幼窈原想派人通知祖母一声,但转念一想,虞善思是父亲唯一的嫡子,也是大房唯一的男相丁,祖母和虞善思虽不亲近,但也是十分重视。
大户人家的子女,自个搬了院子,就代表能自立了,这么大的事,安寿堂肯定是要帮着一道操持才行。
虞善思溺了水,祖母这会大约也得了消息。
该交代的,该安排的也都清楚了,虞幼窈这才从椅子上站起来:“先过去看看四弟。”
第315章 是你害了思哥(求月票)
看着小姐冷静淡薄的面色,春晓脑里头就想到,表少爷平日里也是这般从容不迫,慌乱的心情也镇定下来了。
虞幼窈带着春晓和几个粗壮的婆子,匆匆赶去了前院松涛院。
这时,松涛院已经乱了。
两人小厮守着门口,院子里不断有丫头婆子穿棱。
虞幼窈倏然抿了唇,扯了腰间的对牌,交给了一个年长的妈妈:“陶妈妈,四弟溺水,此事非同小可,你拿了我的对牌,将今儿在松涛院里出入过的下人,全部都聚在一起,带到偏院里头,派人守好了偏院的门,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出入。”
春晓的老子爹陶大,是祖母屋里赶车的车夫,有一把力气。
老子娘原是北院的管事妈妈,大家都叫她陶大娘,后来虞幼窈搬进了窕玉院,祖母便将春晓一家给了她。
陶大娘长得圆润,笑眯眯地一张脸,很是和气:“小姐请放心,老奴晓得轻重,这事儿一定给您办妥当了。”
虞幼窈笑了:“大娘办事,我自然放心。”
下人们见对牌,如见主子,也不敢违背了去,可今儿虞善思搬院子,松涛院有不少主院的人,也未必会安份。
这事儿交给陶妈妈才能妥当些。
交代完了,虞幼窈领着春晓进了屋。
就听到内室传来杨氏的哭声:“都这么大会儿,人还没醒,这么大热的天儿,身上却是又阴又冷,御医,对御医呢,御医怎么还没过来?快,快派人去催一催,我的儿啊,这可怎么办啊……”
说到最后,连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
虞幼窈掀帘进了屋。
杨淑婉坐在床头边上,捏着帕子抹泪,哭得肝肠寸断,真正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虞兼葭也坐在床边,瘦弱的身子轻微地抖颤,眼里头满含了惊惧之色,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担心幼弟,所以只顾着惊恐害怕,就忘记了担忧幼弟。
虞幼窈连忙看向了床榻。
不满七岁的虞善思躺在床上不省人世,小小的一团人,正光裸着小身子,小脸儿一片青白,肚子鼓胀着,瞧着就叫人害怕。
虞兼葭身边的秦嬷嬷跪在床上,不停地按压虞善思的肚腹。
虞善思闭着嘴巴,也不吐水。
照这情况,过不了一会儿,人指不定就要出事了。
许嬷嬷这时还没过来,御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虞善思年岁小,命也轻,可不能拖了性命。
虞幼窈倏然握紧了帕子,转头对春晓道:“把松涛院里的下人都聚一起来,问一问有谁能治溺水之症。”
便是许嬷嬷赶过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溺水。
今儿松涛院小迁,府里不少下人都在松涛院忙着,三个臭皮匹,顶个诸葛亮,问一问兴许能有办法也不一定。
春晓一个激凌就往外跑。
听到虞幼窈的声音,杨淑婉倏然抬了头,就见虞幼窈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来了松涛院,顿时新仇旧恨涌上了心头。
她死死地盯着虞幼窈。
大约是哭得太狠,太伤心,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瞪人的时候,就跟死鱼眼儿,眼里头交织着红血丝,闪动着骇人的凶光。
虞幼窈也吓了一跳:“母亲,许嬷嬷马上就……”
一句话没说完,杨淑婉就尖声道:“虞幼窈,你这个祸害东西,祸害了我和葭葭还不够算,竟然连思哥儿也不放过……”
思哥儿落水之后,她却是心焦如焚,满脑子想的都是,这段时侯,府里发生的事事桩桩,认定了是虞幼窈害了思哥儿。
虞幼窈听皱了眉。
杨淑婉一脸凶狠,恨不得要将虞幼窈撕了嚼碎了:“你说,思哥儿是不是叫你祸害了去,你怎能这么狠心?思哥儿不管怎么说,也是你弟弟,他才六岁多点,那么小的一个人,”说到这里,她崩溃地哭了起来:“你把思哥儿还给我……”
虞幼窈打断了她的话:“还请母亲慎言,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杨淑婉尖叫了一声:“虞幼窈,你还敢狡辩,松涛院可是……”
虞幼窈顿时红了眼眶,连声音也哑了:“松涛院是我负责修整好的,四弟搬院子头一天,就落了水,我这个做长姐的,也是难辞其咎,就算母亲怪我,我也是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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