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到了这时,虞幼窈算明白了,这一条宫绦代表的是什么。
这是表哥处心机虑替她谋了的荣华。
齐思宁将宫绦拿在手里,仔细地瞧,就又瞧出了不一般来:“宫绦下面的玉珠流苏,似乎不是蓝田玉制。”
内务府的匠人,手艺都是经过了千锤百炼,这宫绦也是漂亮,工艺也是浑然一体,不仔细瞧,还真瞧不出用料的不同之处。
至少之前,就没人瞧出来。
虞幼窈和宋婉慧连忙凑近了去瞧。
宋慧婉轻捻了一颗黄白玉珠,仔细观察了质地:“这颗黄白玉珠是独山玉里的贵品,质地细腻柔润,珠上光泽斑驳陆离,变化多端。”
齐思宁也道:“碧绿的这颗,是岫岩碧玉,质地坚实而温润,细腻而圆融,通透少瑕,也是稀少的贵品。”
虞幼窈瞧了最后一颗白玉珠,这是和田玉。
宫绦用了黄、绿、白三色,蓝田玉、和田玉、岫岩玉,独山玉,四大贵玉用一起,质地也是精挑细选,工艺更是浑然天成。
昨儿家里全被蓝田玉晃了眼睛,也没谁真注意到,蓝田玉苏流下坠的玉珠。
宋婉慧一脸惊赞:“可真漂亮啊!”
虞幼窈瞧了一眼她腰间,恰巧就佩了一枚淡白至粉的“芙蓉红”,芙蓉雕玉佩,这可是独山玉里最珍最贵的稀品。
又瞧了齐思宁,腕子上戴的就是一个深绿色岫岩玉镯,同样是岫岩玉里最稀少的贵色。
大周朝尤其推崇四贵玉。
除了蓝田玉以皇家宗室多用,大户人家都喜佩戴贵玉,大户人家金贵的嫡女,一出生长辈就要寻摸好的贵玉,为姐儿打造贵玉饰,待姐儿们再大一点,就赐了姐儿随身携带,养命养性养玉,却是极好的。
所以,这条宫绦除了是太后娘娘赏赐之外,也没有太出奇。
齐思宁注意到她的眼神,撇了撇嘴:“我们身上戴得,跟太后娘娘赏赐得能一样么?可把你的眼儿收起来,真是讨打了去。”
赏完了宫绦,虞幼窈就收起了宫绦,让春晓放回去。
虞幼窈转了话题:“前段时候窖的桃花水好了,我做了桃花面膏、口脂,还有桃花露,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说完了,她吩咐夏桃去拿。
齐思宁一听,就来了兴趣:“你做的东西,哪儿有不好的,前些时候给我的绵羊乳膏,用着就极好。”
宋婉慧也道:“绵羊乳膏细润,还能白皮,我觉得我这几日似乎白了一些。”
虞幼窈轻笑:“近儿天气也越来越热,绵羊乳膏质地厚重了一些,用了会觉得油,桃花面膏更清爽些,洗了脸,先用桃花露按摩了脸部,用口脂搽一搽眼周,再搽了桃花面膏,不仅能提气色,也能白皮。”
这时,春晓拿了东西过来。
琉璃制的小肚瓶里,盛着晶莹剔透的桃花露,色泽呈粉红,如蜜一般漂亮,桃花面膏是盛放在偏圆的瓷盒里,粉白的一团,宛如凝玉膏脂,口脂的质地就更浓稠一些,红得浓艳,跟一团晶莹红猪油似的。
东西一打开,就有淡淡的桃花香,散了满屋。
宋婉慧和齐思宁瞧得眼儿直放光。
她们平常用在脸上的,也是打铺子里买的贵货,用着也是不错的,可与虞幼窈亲手做得,还是差了一些。
到底是宫廷秘方,与寻常的哪能一样?
宋婉慧倒了一点桃花露在手背上,油状的花露,搽到手背上,一点一点地涂抹开来,涂过花露的地方细润晶莹,竟一点也不油腻。
她惊叹不已:“这可真是好东西,比铺子里卖了五两金的蔷薇水,还要更清爽细润一些,味道也香。”
齐思宁也拿了口脂,转头问了虞幼窈:“口脂不是用在唇儿上的吗?为什么要用口脂搽眼周?”
虞幼窈也不说话,用小指甲尖轻挑了一团口脂,凑近了齐思宁,以无名指的指肚儿,在她的眼周打了几圈儿,将口脂涂均了。
完了之后,她问:“感觉怎么样?”
齐思宁眨了眨眼睛:“好像清润许多,不像以前那么干了。”
虞幼窈解释道:“这个口脂,瞧着颜色红亮,但涂起来不带颜色,质地也更细润,眼睛和唇儿更细嫩一些,涂了这个更清润,出门的时候,在涂口脂之前,先涂一层桃花脂,口脂会更均匀,颜色也会更鲜亮。”
听她这么一说,宋婉慧叫嚷着要试一试。
齐思宁也是跃跃欲试。
虞幼窈将她们带到房里头,重新洗了脸,一一用了桃花露,桃花脂,还有桃花面膏,两人果然十分满意。
两人拉着虞幼窈去了凉亭,跟虞幼窈讨教起了美容养肤秘决来。
虞幼窈也不藏私,手里头的东西一时又送出去不少了。
等到了下午,齐思宁和宋婉慧走的时候,又是大包小包提拎了满手。
于是,长兴侯府攒足了劲头,使了大力气筹办花会,却是不疾而终。
曹七小姐毁了名声,长兴侯夫人被太后娘娘斥责,曹老夫人亲自上虞府赔礼道了歉,长兴侯府威严尽失。
曹老夫人赶在科举头一天,带了曹七小姐回族里。
这件事,也是落下唯幕。
之后,京里头议论最多的,还是虞大小姐虽然是丧妇长女,可打小就在虞老夫人跟前长大,被虞老夫人教养得极好,连太后娘娘都称赞有加,还特地赏赐了蓝田玉制的宫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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