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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族里头的子弟用过午膳后,就离开了。
    下午虞宗慎过来大房,虞老夫人又关着房门与虞宗慎说了一道:“善德这孩子,颇有些城府,但到底没经事,谨慎有余,周全不足,你往后多提点些,善仁心性耿直,脾气急躁了些,但还有些大局观,也堪教化,今日与他们说了一道,他们也晓得轻重,过会子,你再过去跟他们讲讲道理,族里头的孩子,都愿意听你的。”
    虞宗慎点头:“母亲出马,儿子自然放心。”
    虞老夫人:“也不用说与你大哥,叫他知道了,少不得又要上窜下跳,到时候他是痛快了,不仅连累你难做,连虞家也都要被架火上烤。”
    等了两三日,虞幼窈没听到外头,有关于科考舞弊之类的风声传出,反而是参加了会试的学子们在京里头活跃,约朋会友,高谈论阔,结交权贵,只等着放榜。
    这一榜出来,上榜的学子已经是贡士,可以参加四月的殿试。
    虞幼窈松了一口气,顿时,就想起了答应要送给表哥的香包,连忙将窖藏干花的罐子取来。
    脱干的杏花颜色鲜妍,粉白漂亮,花香透着淡淡微酸与一丝甜涩,清新,很有层次感,男女皆宜。
    虞幼窈唤来春晓:“去我箱拢里挑一个香包过来,是要送给表哥的。”
    过了一会子,春晓拿了两个香包过来,一个青色绣莲纹,一个蓝色绣兰草,颜色倒还好,但虞幼窈不太满意。
    许嬷嬷笑道:“姐儿不是在学女红吗?不如自个绣一个送给表少爷?”
    虞幼窈一听,这哪使得,连忙摇头:“不行!不行,我才学女红几天啊,针法都没学全,绣得不好,倒教表哥看了笑话。”
    虞幼窈对女红不大感兴趣,但许嬷嬷一定要她学,每天一个时辰,头几天,她经常扎到手指,嫩生生的手指头上密密麻麻都是血孔。
    虞幼窈娇气怕疼,向许嬷嬷反抗无用后,就认清了现实,为了手指头不遭罪,只好老老实实认真学女红。
    一般而言,学女红最好的年龄就是五六岁,这个时候骨头正嫩,正灵活。
    虞幼窈大了一些,但是她天生身娇骨软,学了几天倒是学了不少针法,但还没正经绣过东西。
    第38章 他活不过二十?
    “绣得好不好倒是其次,重要的还是心意,”许嬷嬷瞧了一眼墙上挂的《药师经》字帖,《青蕖院大观图》:“表少爷送给姐儿的,都是自个的墨笔,姐儿也不好每次回礼都是一些常礼,理应更尽心一些才是。”
    这么一说,虞幼窈确实有些羞愧,在看到墙上字帖和画之后,心里头也有些动摇了:“可,绣得不好,表哥也不好戴出门子吧!”
    许嬷嬷笑眯眯道:“戴不出门子,在府里头戴戴也使得。”
    想到自己还没正经绣过东西,虞幼窈还有些犹豫:“还是算了吧,春晓女红不错,就让她绣个青竹子纹的香包。”
    许嬷嬷轻叹,送不送礼倒是其次,主要是姐儿对女红太不上心了。
    便在这时,冬梅手里捧了一幅卷轴走进屋里头:“小姐,表少爷使人给您送了一幅丹青过来了。”
    “快拿给我看看。”虞幼窈笑弯了眉毛,连忙接过冬梅递来的画轴,小心翼翼地打开。
    洁白的生宣上湖山粼粼,一枝春杏横斜照水,正是花开正艳,艳态娇姿,不胜繁丽。
    寥寥数笔,却萧疏有致,浓淡相宜!
    虞幼窈满脸惊叹,看着上面的一行小诗:“道白非真白,言红不若红,请君红白外,别眼看天工。表哥画得真好看。”
    只是表哥无缘无故为什么突然送画给她?
    还是杏花!
    难道是在提醒她,答应要送给他的香包,还没有送吗?
    做个香包最多也就五六日,可宝宁寺回来都有十来日了,虞幼窈满面羞愧,转手将画交给了冬梅,让她使人裱起来挂到屋里头。
    “嬷嬷,我们去绣楼!”嬷嬷说得也对,表哥送给她的都是自己的笔墨,自己回礼也不好借他人之手。
    不就是香包吗?
    塑骨那么疼,礼仪那么辛苦,她都一一坚持下来了,区区一个香包,还能难得倒她?
    青蕖院里,周令怀坐在廊下,孙伯眯着眼睛像睡着了似的,一边轻抚着长须,一边为他把脉。
    吊兰里,淡紫色的小花儿,像一小串紫藤花倒垂下来,散着淡淡幽香。
    过了好一会儿,孙伯睁开了眼睛:“少爷伤在脊髓,以致气滞血於,双腿无知无觉,不良于行,更伤在根骨元气,以致气虚血弱,虚不受补,元气不能留存于体,则损天命,折寿元,这三年来,老夫竭尽所能,也仅能助少爷调养元气,让少爷多活几年罢了。”
    三年前,孙伯断言他活不过二十,这样的话周令怀听了许多次,已经不当一回事了。
    五年确实短了些,但已经够他精心布局,为父母报仇。
    周令怀垂下眼睛,目光落在书册上,却一个字儿也瞧不进去,眼前不知怎么回事就浮现了小姑娘明媚的笑容,胸口不禁一堵。
    孙伯犹豫了下道:“其实,少爷的腿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乍一听到此言,侥是早就接受自己双腿残废的周令怀,也不禁心潮起伏,难以自抑,但很快,他眼中就掠过一丝黯然,内心死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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