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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我选暴君 第31节
    她转身往外走,两个丫鬟迷迷瞪瞪没听见脚步,谢瑛提起裙裾,下一瞬,手脚骤然冰凉。
    周瑄站在廊庑下,逆光而立,精瘦挺拔的身影极具威慑力。
    他上前,谢瑛下意识后退。
    他身后的门啪嗒合上,光线瞬间暗淡。
    谢瑛动了动唇,见他眸光幽幽,一步一步走来,不禁心提了起来,脑筋一片混乱。
    他为何会出现在赵太妃的宫里,又恰到好处踏进这招待女眷的院子,谢瑛从头到尾快速捋着,然脑筋越来越迷糊,她撤了一步,靠着博古架稳住身形。
    “想清楚了?”
    周瑄笑,讥嘲的哂笑。
    谢瑛摇了摇头,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方才出门前崔氏给她喝得那盏茶,里头搀了东西。
    以至于现在,谢瑛脑筋昏沉,身体却热的焦躁,热的心痒,脚底下软绵绵似踩在云端,她掐破手心,仍找不到气力,后脊沿着博古架一点点下滑。
    她听见周瑄忽然冷了语调:“谢宏阔告诉朕,从今往后,他把他心爱的十一娘,交托给朕照顾了。”
    脑中轰隆一声,谢瑛咬了再咬,喉间溢出隐忍破碎的吟/哦。
    柔软的,轻盈的,却是又易碎令人向往的。
    地上很快散落了钿头钗,缠枝石榴金步摇,绯色的帔子勾住高几上的花瓶,划开娇娆的弧度,青缎面绣鞋被踢到地上,掉下一颗明润的珠子。
    谢瑛被推了把,后仰着跌在层层叠叠华美的绸被间。
    她心里头很热,热的没有一丝理智,想喝水,想索取,她拔掉最后一根金钗,用残存仅有的理智控制自己去扎自己的手,还未触到,周瑄一把夺起,扔到身后。
    纤纤玉指白嫩滑腻,腕上的镯子撞出清泠的响动,她想爬起来,却不知自己的姿态如何瘫软无力。
    她嘴里还在念叨,周瑄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如瀑的黑发散在身上,谢瑛枕着手臂,双眸紧闭,气息微喘,房里熏着的香甜甜淡淡,她仿若在梦中,她叫白露,要水。
    头顶有人发狠的嘲笑,他身上很凉,透着凌阴的湿寒,谢瑛靠近,便喘出舒适的气息。
    周瑄冷眼看着,谢瑛的夏衫掉在身后,只着一件轻薄的里衣,两条带子细细缠在颈后,汗珠湿透了面料,露出细腻的曲线,她的皮肤雪白,透着异样的潮红。
    轻呼一声,那两条手臂藤蔓一般,攀住周瑄的颈,唇着急的去寻,似要喝水,似要亲吻,很着急,很急迫,可又浑无章法,只凭着满腔满脑的难受追着周瑄避开的面颊。
    “十一娘,你看清我是谁?”
    谢瑛神游天外,依稀听到若远若近的声响,便果真眯起眼来打量。
    周瑄眼皮往下一低,指腹狠狠擦过她的颈子,抹去那欲盖弥彰的杏花粉,在她细嫩的颈上,有两枚很小的唇痕。
    不是他,便只有云六郎了。
    妒火猛然窜至心口,周瑄只觉浑身血液不受控的往上汹涌,最终又汇成更为灼热的存在奔向某处。
    他跪立在谢瑛身侧,右手扯开腰带,俯身,双目赤红,最后一丝理智被谢瑛颈间的痕迹逼退。
    他发了狠,朝着谢瑛沉下身去。
    第28章 木已成舟◎
    屋内光影迷离, 恬淡的熏香弥散开来。
    薄软的里衣沿着手臂滑下,黑暗中,那莹润滑腻的身体沁出汗来,谢瑛只觉眼前一片飘渺, 耳畔传来的声音时远时近, 仿佛还有东院觥筹交错的声音,女眷调侃作乐的嬉笑, 她难受的蜷起来, 腹内如同惹火,烧的她发出古怪的声音。
    丝竹声起, 东院请来的乐工为昌河公主庆贺大喜,吟风弄月的寻常曲目落到耳中亦变得断断续续, 如泣如诉, 拉长的音弦绷着紧紧的细尖嗓音儿, 又骤然松弛, 晦涩暗哑。
    循着长廊通幽处,屋门紧闭, 树木高耸,隔开了热闹喧嚣,辟出寂静的天地。
    宽敞的罗汉床上, 周瑄大汗淋漓,难以自拔,他伸手不断抚着她的面庞, 指尖被狠狠咬住,却不觉得疼, 转而俯身亲吻她的发丝, 耳垂。
    谢瑛仰着头, 红唇微张,像被剖开腹部扔在案板的鱼,她痛苦的抓住他手臂,指甲掐进肉里。
    虚无缥缈的错觉,被掷到云端,脚底踩空后失重的坠落,顷刻又如满月盈溢。
    像一场梦,没完没了。
    她撑着手臂,指尖攥的发白,含烟带雾的眸子茫然无措,向后去看,脊线折成狭窄的弧度,纤秾合宜的身段没有一丝赘余,她手臂发颤,喉咙轻哼出声。
    像漆黑海面浮动的小舟,飘荡无依,只消一个大浪,便能彻头彻尾将她溺死。
    她急于寻找依托,手指胡乱抓扯着什么。
    屋内的空气蒸腾升温,又去酝酿着暴风雨,此刻又闷又堵,周瑄握紧她的柔荑,低眉,窗外的蝉忽然破开嗓子。
    吱——的一声,聒噪起来。
    周瑄在边境待过三年多,前胸后背精健结实,因是初次,下手未免不知轻重,只觉得根本停不下来,他也没想过要刻意克制。
    就像做过无数次的梦,他癫狂,放肆,侵略似的占有,每一刻他以为是真的。
    谢瑛在他身边,浓密的发丝缠着手指,她哭的时候打他,痛感真切,惊呼的表情,眸中的潋滟,浓烈的滴下水来。
    梦里,她唤他“明允”,细嫩的嗓音勾着他的神经打转,她望着他,附和他,说心里从来只有他。
    梦境美的令人沉沦,周瑄每每坠下去时,转瞬又被抛出虚幻。
    帷帐内的人仍在亲密,床架子摇摇晃晃,他瞪大眼睛,太阳穴突突狂跳。
    那人转过头,挑衅一样看着他。
    狂躁之后体温迅速冷凝。
    他憎恨,恼怒,更多的是嫉妒眼红,他不敢承认又不得不承认,他就是肖想谢瑛!
    梦里的他,恨不能溺死在无边无际的旖/旎中。
    心里一空,周瑄倒吸了口气,恍然有种怅然若失的错觉。
    仿佛最后的最后,那人还会继续转头,继续餍足的看着自己,告诉他:他是云六郎,是谢瑛的夫郎。
    他才是真正拥有谢瑛的男人。
    周瑄浑身冷汗,似为了印证,他掰过谢瑛的脸,唇细细密密吻上。
    越来越不受控的风浪中,谢瑛疼的哭出声来,嘴里呜呜咽咽骂着,手指怼到周瑄下颌,用力推他。
    不知过了多久,东院的奏乐声早已停歇,赵太妃送走最后的宾客,揉着额头返回寝殿,昌河公主也累了,枕着赵太妃的膝盖合眼小憩。丫鬟们忙着收拾残局,三三两两出入花门。
    狂风暴雨骤停,谢瑛低低泣着,乌黑浓密的睫毛垂落淡淡的影子,两道水痕沿着眼尾滑到枕上,腮颊殷红,唇瓣被吮的更为明艳,她平躺在床上,如同小舟历经千险终于搁浅水岸。
    屋里的灯烛静默昏黄,快至傍晚,蝉鸣不断。
    周瑄支着头,目光落在陷于沉睡的人身上。
    她极美,比梦到的任何一刻更要美,错落有致的身躯散着盈盈光泽,玲珑曲线宛若勾画。
    他到底粗糙,弄出很多印记。
    如是看下去,显得极为荒唐可怖,她太容易留痕,红的,青的,稍微吃力嫩白的肌肤就会立时浮现开来。
    周瑄心里万般滋味,一双凉眸淡淡打量,手重新搭过去,那些痕迹里,有他捏的,有他掐的,无一不是他造作留的。
    气血翻涌,心间被眸中难以名状的情绪填满,他滚了滚喉结,再度覆了过去。
    黄昏时分,光影西斜,屋内归于平静,连呼吸都渐渐冷淡下来。
    屋里有人出去,抬了沐汤放置在四联蜀锦屏风后,衣桁上挂了新衣,从里到位,连配饰都一并搭好。
    周瑄咳了声,隔扇后的承禄躬身低头走过去。
    “你亲自去,朕榻上有匣子护心丹,你取一颗过来。”
    承禄应声,倒退着将要合门,便听周瑄改了主意:“罢了,都拿来。”
    前几回事情未成,她都气的浑身哆嗦,胃液倒涌,若此番睁眼看见两人一/丝/不挂,不定会一气之下伤了身子,玉石俱焚的蠢事也能干的出来。
    他知道谢瑛的脾气,方才的惬意慢慢被忧虑交织,不那么纯粹,叫他蹙起眉尖。
    谢瑛清醒时,屋内明晃晃点了满满当当的灯烛,薄纱摇曳,空气里皆是令人面红心跳的气味。
    她僵住,目光空洞的望着帐顶。
    手指蜷了蜷,睫毛垂下,峦峰处几抹淤青明目张胆,只动了下腿,腰间如同被扯了一把,酸疼难忍。
    那处尤其厉害,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她知道发生了什么。
    腿/根处湿滑,她脑中一片空白,许久,只睁着眼没有发出声音。
    周瑄目不转睛看着她,如同看着猎物的猛兽。
    就在他以为谢瑛会破口大骂,骂他无耻之尤趁人之危的时候,那人忽然屈起膝来,缓慢而又艰难的揪住绸被坐住。
    后脊也有不少痕迹,周瑄冷眼等着,她却始终没有回头。
    就像一尾鱼,他捉不住。
    谢瑛下床时险些栽倒,右手拽住帷帐姿势极为狼狈,她看着满地凌乱无章的衣裳,四处扔掷的钿头钗,步摇金簪,眼前一阵晕眩,几欲气昏过去。
    她缓了缓,而后弯腰捡起堆叠的衣裳,一件一件穿好。
    从后看去,犹能发现她双手抖得厉害,小脸褪去潮红,白戚戚的看着十分可怜,穿好绯色长裙,却怎么也系不上腰带,她低头咬着唇,泪珠啪嗒啪嗒往下打在手背,越系越乱,索性打了个死结。
    幽暗的屋内,光线在她身上投出柔和的光晕。
    她以手做梳,拢好发髻,又将地上的珠钗一一簪好,右鬓少了一支步摇,她茫然四顾,却在床上那人手中,看见被捏住的缠枝石榴花步摇,细细碎碎的红珠曳出动人的光彩。
    她走过去,伸手。
    周瑄一把握住,眸底带着冷冽的逼视。
    “上来。”
    他口气低沉,松垮的里衣遮不住他宽厚的肩背,谢瑛瞟了眼,便觉气血不断冲荡,直顶的她头晕目眩双腿发虚,他肩颈露出的位置,布满一条条抓痕,始作俑者还会是谁,还能有谁?!
    她紧紧攥着手指,蓄了满腔悲愤再也承载不住。
    偏周瑄不以为意,捏着那步摇漫不经心抬起眼皮,“木已成舟,何况做时你很是快活愉悦,热情难当,朕非柳下惠,焉能坐怀不乱...”
    谢瑛还在隐忍,然那些话无不击中她绷到极致的神经,让她伪装的从容顷刻垮塌,面无表情到绯红羞愤,她脑子里堆叠着嘈杂的声响,与窗外的蝉鸣交织收紧,越压越近,逼得她连呼吸都没法,只有劈开口子才能喘过气来。
    她忽地扬起手掌,朝那张合的唇,狠狠甩了过去。
    周瑄避了下,她的手指擦着下颌滑过,尖锐的指甲勾出三条细长的血痕,在他俊秾的面上显得异常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