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爱萍看着她,有点一言难尽:“你这还不是喜欢人家?还确认个什么劲,瞎子都知道是喜欢她!我看看,她怎么说的。”说着就要凑过去,严忆竹却躲过去了,不给看。
“小气鬼!”范女士忿忿不平,去厨房准备晚饭了。
平复下来之后,严忆竹给路寒发了感谢的消息,就再没看手机了。她不想表现得太过热忱,也不敢放飞自己的期待,害怕最后不过又是一场空。
在范爱萍家吃过晚饭,严忆竹打车回学校。张青梅还没回来,她准备洗洗澡就上床看会剧。没想到却接到了张青梅的电话,说自己从水房拎水回宿舍,半路上水壶破了,小腿被烫伤了,现在正在校医院治疗,有点冷,让严忆竹帮忙送件衣服过去。
严忆竹想也没想,换了衣服,给张青梅拿了件外套,就往校医院跑。晚上的风小了点,但体感温度却比白天更低了,饶是穿着外套,严忆竹也还是打了个寒战。
她们宿舍靠近学校东门,校医院却在西门附近,要横穿整个校园,一路小跑到校医院,已经是20分钟后了。四处找了,都没看到张青梅,问了值班医生,听说是找烫伤的同学后,说因为烫伤比较严重,被建议转诊到附近的二院了。
严忆竹又赶紧问张青梅什么情况,等了许久都没回复,她正犹豫着是回宿舍还是去二院看看,终于接到了张青梅的电话,说定居金陵的表姐从家里赶过去在医院陪她了,衣服之类的也暂时不用了。严忆竹又说了些安慰的话,打算回宿舍。
一出医院才发现下雨了。校医院门口一个人影都没有,那雨看着也不像一时半会儿能停的样子,严忆竹咬咬牙,冲进了雨里。
回到宿舍,身上已差不多湿透,她赶紧换下湿衣服,身上用热毛巾擦了擦,简单洗了洗,钻进被子里去了。
进被子也没睡着,只觉得冷,淋雨的寒意彷佛钻进了身体里,怎么都去不掉。她又加了条小被子,仍不见好转。只好下床倒了杯热水,本来想学范爱萍,冲一杯板蓝根,后来发现宿舍里根本就没有。喝完热水,身上暖和了些,头却开始疼,而且昏昏沉沉的。
严忆竹勉强睡了会儿,却噩梦不断,醒过来又是口干舌燥,想起来喝点水,刚撑着床半坐着,就觉得一阵晕眩,脑壳里的东西似乎在晃动。她赶紧躺下缓了缓。
喝水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浑身滚烫,严忆竹翻出体温计,量了下,38.3度。她用湿毛巾敷了敷,回到床上去了。宿舍里没有药,只能熬到早上去校医院了。
一夜睡睡醒醒很多次,终于等到了七点钟。严忆竹又量了体温,不降反升,38.5了。她强撑着下了床,只觉得四肢乏力,好像随时要晕倒。校医院8点门诊开始,她强撑着胡乱刷了牙洗了脸,也顾不得头发了,穿了件长袖T恤套了个外套,便往校医院走去。
在宿舍楼道里遇到同班的刘晶莹,对方一见到她就吓了一跳,一摸额头,更是吃惊,主动提出送她去校医院,被婉拒了。她只是请刘晶莹帮忙给各科老师请个假,如果有老师点名的话。
自己继续向校医院走去,却极其艰难。脚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脑袋里好像有人拿小锤在敲打着,胃里也好像随时能翻腾起来——虽然也是一夜没吃东西了。
校医院真的是太远了,在感知上似乎比昨晚要远好几倍。严忆竹觉得自己可能永远都走不到了。路过二食堂的时候,有个男生看她走路艰难、脸色苍白,主动走过来:“同学,你没事吧?”
严忆竹看看他,似乎一下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隔一会儿才开口:“发烧了,我去校医院。”
“我送你去吧,我的自行车可以载人。你等我一下。”没等严忆竹回答,他就往旁边的一排自行车跑去。
男生很热心,用自行车把严忆竹送到了校医院,又陪着她挂号。挂号交费的时候,严忆竹才发现自己忘了带手机,虽然校医院看病几乎不用花钱,但有几处象征性地需要扫几毛钱,都是那个男生帮的忙。
严忆竹挺不好意思的,怕耽误他的事,他却说自己大四了,没什么课,也没什么事,就一直跟着,医生诊断的时候他也在外面等着。
严忆竹本不想输液,从小到大还没输过液呢。但身体实在太难受了,医生说吃药相比输液会好得慢一些,她就还是咬咬牙决定输液。
输液的时候,她依旧昏昏沉沉的。那个男生可能真的“没什么事”,坐在她旁边打开电脑敲字,时不时问她难不难受,她都闭眼点点头。
快结束的时候,男生离开了一会儿,又回来了,原来是给她买早餐去了。严忆竹确实饿得厉害,但又觉得没什么胃口,就决定先回去再说。
回去也是坐男生的自行车,他骑得很慢,生怕她不舒服。到宿舍楼下,男生不能进,又叮嘱她吃药,好好休息,不要着凉。严忆竹依然难受得很,胡乱答应着,想到要还他医院的钱,主动提出加微信,没带手机,又尴尬,最后是把手机号报给他加的。
回来喝了药,去床上躺着了,睡不着,这才想起连对方姓甚名谁都还不知道。翻遍床上没找到手机,最后在椅子上找到了,藏在一件外套里。
手机里有不少信息,好几条都是“路老师课上点你名了!”“女魔头点你回答问题了,我看就是故意的。”“你今天怎么没来啊,点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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