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面不改色,只示意宋宁不要傻愣着,要回答妈妈的话。
宋宁支支吾吾,“我......我还不想回来。”
他妈妈倒是也不勉强,嘱咐他好好休息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她电话一挂断,宋建国就忍不住道:“咱们不是说好了,不逼着孩子吗?他已经十八了,是成年人了,咱们尊重他的意见就好。”
杜鹃刚刚给儿子打电话时一直憋着情绪,现在电话挂断了,她眼泪顿时就落了下来。
“我就是想他了,宁宁长这么大,我们哪样不是给他最好的?儿子一个人在乡下受苦,你怎么还无动于衷?!”她哭诉完这句话似乎也觉得不妥,又抹着眼泪跟宋建国说:“我不是说乡下就不好,你跟我都是农民出身,我们是从出生就是,但宁宁不同,他......”
她越说越自责,“是我太一门心思放在生意上了,忽略了儿子的成长,都是我的错......”
宋建国是落桃村出生长大的,杜鹃是另外一个村的,两人是同学,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从十多岁谈恋爱起就一直在一起。
从农村到城市,从苦日子起便不离不弃。
结婚、生子、拼搏努力,将日子越过越红火。
宋宁的爷爷奶奶还有外公外婆都去世的早,夫妻俩也不常回村子里,一直定居在城里。
几十年了,两口子感情一直很好。
他安慰爱妻,“我当然着急,可我瞧儿子在那情绪似乎稳定了很多,人也比以前开朗了些。”
“可是已经八月了,宁宁不复读了吗?他才十八岁,难道不读书了吗?”她越说越落泪,“他成绩明明那么好,从小就听话,学习的事就没让咱俩费过心,你觉得儿子像是会因为保送名额,去偷试卷的人吗?”
“他是我生的,我最了解不过,他不可能的。”
她哽咽着说:“儿子肯定是在学校里遭了欺负,我们发现的太晚了,是我们忽略了他......”
宋建国当然也不相信宋宁会做出这种事,知子莫若父。
宋宁从小就是个三观端正的乖孩子,虽然性格安静些,但不管是明辨是非,还是品性善良,他都敢打包票,自己的儿子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宋宁才十八岁,高考失利固然对他打击很大,在高考前的那段日子他厌学,而且情绪很差,高考那两天还发着高烧去考试。
种种原因导致落榜。
两夫妻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提出让他复读的事,他们担心说不对话,让宋宁的病情又再次加重。
两夫妻为着这事相拥叹息。
而另外一边的宋宁,挂断电话的第一时间就是紧张的跟王硕说:“我没有想回去。”
他解释着,唯恐王硕生气。
但王硕所想,竟跟宋宁爸妈一模一样。
他知道宋宁高考失利,也听李清梅说了,宋宁之前在学校里成绩很好。
王硕希望宋宁能够复读,能够明年重新高考。
他不像自己没有多大读书天赋,一辈子恐怕在学习方面都难以有成就,但宋宁不同。
“为什么不想回去?”王硕问他。
宋宁的表现有些紧张,听见这话后手指头又开始无意识绞在一起了。
这是他不安时身体会下意识做出的小动作。
王硕敏锐的察觉,然后坐在了宋宁身边,拥着他,用非常温柔的声音询问,生怕他又钻了牛角尖,“乖乖是不是舍不得我?”
他跟宋宁的亲密接触,果真减去了宋宁的不安,他贴着王硕,茫然地问:“我回去,要做什么呢?”
还未等王硕先开口,宋宁就先否决了,“我不想上学......”
“为什么?”王硕问他。
“就是不想。”宋宁不肯说,他只是一头埋进王硕的脖颈间,委委屈屈地说:“哥哥,我累了,不聊这个了好不好?睡觉了好不好?”
他一撒娇,王硕就拿他毫无办法,只恨不得心都拿出来送给他。
今天在地里忙活一天,本来就累了。
宋宁不肯说,王硕也舍不得逼他太狠,只想着来日方长。
洗过澡后,两人相拥而眠。
王硕的手一直落在宋宁的腰腿处,轻轻地给他按摩,他担心宋宁明天起来会身体不适。
他万般小心,就怕自己哪里忽略了宋宁。
有他陪伴,宋宁很快就睡着了。
如今的他越发依赖王硕了,像只粘人的猫,睡觉都不肯歇停。
翌日,又忙碌了一整天。
王硕家所有的稻田就抢收结束了,他要开始去给同村其他人家帮忙了。
宋宁晒了两天,倒是也没黑,就是胳膊上的皮都给晒掉了一层,泛着红,还有些痒,难受的只想抓,觉都睡不安稳。
王硕吓坏了,抓着他就火急火燎跑去张老医生家。
张老医生斥责王硕大惊小怪,就是个普通脱皮罢了,找了点自家芦荟做的芦荟胶,让拿回去涂在脱皮的地方。
纯天然的芦荟胶涂上去冰冰凉凉的,宋宁好些了。
被晒掉层皮的滋味是不太好受,但宋宁连一声哼唧都没有,反倒是跟王硕说不用这么紧张。
但王硕哪会听,他嘴上说着心疼,心里反倒是加深了要早点带宋宁回城里的念头。
平淡的日子没过两天。
这天下了雨,让繁忙的农忙不得不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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